憐景冷笑:“你是當真喜歡東方流白到如此境地,還是欲求以此報什麼救命之恩之類的?”這話充滿了嘲諷之意,雲兮抬起頭略顯憤怒地望著此刻憐景望向東方流白的神色,但見東方流白依舊一言不發,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雲兮不再多留,快步退了下去。
東方流白微微仰起頭望著天上的殘月,絕色的臉上是難言苦澀:“飲盡這一杯,我們便來講一個故事吧!”
“曾經有一名女子愛上了一個高高在上的男子,她愛得那般慘烈,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身份,為隻為留在他的身側長久的守候著這份得來不易的愛情,那名男子許了她海誓山盟的承諾,然後將她風光地娶回了家。她每日傻傻地等,癡癡地等,卻終於發覺自己能夠與男子相聚的時間越來越短,她終於明白高高在上的含義,便是妻妾成群,無暇顧慮到自己的情緒。”
“她是個性情剛烈的女子,不願這般任人擺布,於是,她命人尋遍天下美男子,並偷偷離家與之相會。她年華正好的日子,全然浸染在了無邊的愛恨糾纏中,她弄不清自己究竟愛他多一些亦或是恨多一些,可是她終歸是太傻了,在她與外人生下了一個孩子之後,竟忽覺無顏再麵對他,他也已鮮少來看她一眼。至死,她才明白原來自己竟這般傻傻地愛了他一輩子。”東方流白苦笑著站起身,猛地抽出腰間的軟件直指皇帝,聲音依舊是那般的輕,“站起來吧,姬良君釋,今天,總該為這恩怨尋一個說法。”
皇帝緩緩站起身,憐景忙拉住他的衣角,便在那一刹那,頸上一涼,一把匕首已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微微轉過頭,但見雲兮正站在自己的身後,將手中的劍,交到皇帝手中。皇帝最後轉過頭,安撫地望著憐景,他不曾開口說出一個字,隻一個微笑的眼神,便撫平了憐景心中的惶恐,她憶起來時的決心,便不再恐慌:天涯海角,一起去。
憐景閉上眼,劍與劍相互摩擦發出的尖利刺耳的響聲在耳畔不斷響起,她隻安靜地閉了眼,不管結局如何,我都接受,但是沒有人能夠左右見到結局後的我,去留早已無意,又何苦執著於這人世點滴。
隨著一聲長鳴,劍氣四起,將憐景耳畔的碎發揚起,一切便歸於平靜。憐景緩緩睜開眼睛,隻見皇帝背對著自己,手中的劍直直地指向東方流白的喉嚨,二人誰也不曾動,隻那般靜默地立著。
東方流白轉過頭,目光是那般地柔和,便如兒時那般落在憐景的身上,令憐景的心沒來由的一陣抽痛,為何會是這般結局,為何自己深愛的人要拔劍相向,若是自己前世犯下的錯,那麼理應由自己來償還,為何還要牽連他們在內呢?憐景不敢再去看東方流白的眼睛,隻強迫自己合上眼。下一刻,頓覺自己頸間冰涼的觸感已然不見,心下一驚,猛地睜開眼,隻見雲兮手執匕首正朝著皇帝直直地刺過去,憐景腦袋頓時一熱,飛快地衝了過去,夠了,若是前世欠下的債,我來還便是,老天爺,求你不要用我最愛的人來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