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句話說得真好。”
沈雪不客氣地踢了許哲一腳,“要不是看在,你是a大裏唯一一個不拜倒在本姑娘石榴裙下的柳下惠,本姑娘非把你滅口了不可。”
“……你要不要畫風轉變這麼大呀!”明明一年前向他示好的時候還是個萌妹子。
“哼!我什麼畫風跟你有什麼關係。”
聽出沈雪真有些不高興了,許哲說:“有興趣聽個故事嗎?”
“喲,原來您也是個有故事會的人呀!”
許哲:“……”
“你說不說!快說呀!”
故事很快就說完了。過去,隻要熬過去了,都會變成一個短短的故事。
沈雪說:“原本我以為,你就是個遍地澆花的偽情聖,沒想到,你天生就適合演情聖。”
許哲沒說話,過了很久,淡淡說出一句“是啊。”不知道是在肯定什麼。
“其實你在意的,是,你失去了江南,是吧?”沈雪刁鑽地問。
“不,我不執著於得失。你這麼說,也是對江南的不尊重。”
“好吧。”沈雪聳了聳肩,“那麼江遙呢?你對江遙是怎樣的感情?”
許哲想了很久,然後說:“在我眼裏,江南像風中顫抖著單薄花瓣的朝顏花,我想守護她;江遙則像個單純的孩子,我願意一直一直陪伴她玩遊戲。”
“我真嫉妒江遙。”沈雪說。
“江南離開後,我再也沒辦法愛人了。”許哲低著頭看金色的地板。
沈雪久久看著許哲。
沈雪歎了聲氣。她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你的感覺是對的,失去了江南,你再無法愛上任何人了——除非是,和江南最相似,聯係也最親密的人……許哲,別讓自己活得那麼苦。”
沈雪一邊走,一邊用蹩腳的粵語說:“人活著最重要是開心啦。”
許哲看不見沈雪的表情,看著她灑脫的背影,許哲眼前仿佛飛過了一隻火紅的蝴蝶。
青春,這首“太倉促的詩”,終於被束之高閣,再難夠得著了。
八月初,許哲從公司回了趟學校,為一個考上了b大法律碩士的哥們踐行。這哥們壓根對法律一點興趣都沒有,之所以考這個非法學的法碩,原因和真相一樣隻有一個:不考數學。
去的路上,江遙打來電話,她的聲音很激動,“許哲!許哲!我考上a大了!”
“你知道嗎?查結果的時候我像跑了一萬米一樣,心跳得超級厲害!我的手都是抖的!”
“好好好,恭喜。江遙真厲害!”
掛了電話,許哲感慨,大學真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許哲他們先在a大四處轉了轉,指點江山,往事越不堪回首越愛話。途中遇上了大二時曾教過他們的一位老師,是個八零後海歸博士。
“趙哥!”他們幾個走過去,趙哥也走過來。
還和以前一樣,趙哥對待任何一個學生,臉上都掛著謙和的微笑,說話也很耐心。隻是,私底下他曾對許哲和其他幾個他很欣賞的學生說過:“和平庸的人說話是心累的,和平庸又自以為是的人說話是令人惡心的。現在的學生中,有為數不少的,這樣令人心累、惡心的人物,這些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傲且又不願意讀書的人物,實在讓人不想靠近。其實我也有問題,我也不知怎麼了,變得越來越難以體諒他們的不成熟。”
寒暄了一陣後,趙哥要告辭了,他對許哲說:“這幾天,我正要找你呢。過會兒來趟我辦公室。”
於是吃完飯,許哲又回了趟a大。
許哲敲了敲門。
“請進。”
趙哥摘下眼鏡,問:
“你真不打算讀研?”
許哲不遲疑地點點頭。
趙哥從抽屜裏拿出幾張全英文的紙,紙上清晰而厚重地印著一所世界名校的校徽。
“美國c大,兩年。許哲,我希望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