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能力保護好自己(1 / 1)

我心裏挺佩服他的,不用化妝,活脫脫的一個領導幹部皮囊,非轉基因,非改良品種,難怪向蕾身上烙下了他不少美好的印跡。隻是,原諒我的刻薄,向蕾隻是他們夫婦發明的一個次品。一個自私自利,一個心中沒有他人、沒有愛心,沒有感恩的人,無論說話談吐,你根本都沒法和她尿一塊去。

向天虎對我很客氣。麵貌俊朗的兩個雄性彼此惺惺相惜也很正常,他肯定也不希望親閨女找個猥瑣的男人。向天虎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伸出大手主動跟我寒暄說,小時,你好啊,早就聽說過你了。小夥子不錯,這麼年輕就進了段機關,前途無量,很不錯,真的很不錯!

事實上,我曾經對著鏡子仔細研究過我的相貌。如果找兩個合適的形容詞描述我自己,那就是“眉清目秀,飄逸脫俗”。首先我的麵目不會給人造成威脅,讓人天然生出親近感。第二,腹有詩書氣自華,我的特質也讓人覺得這個小夥子心裏有料,不是銀樣蠟槍頭,是貨真價實的秀才。

自從我陸陸續續在當地的晚報、日報發表了一些小詩、小散文之後,我的盛名如日中天,在老家時家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老一輩的,比如村長,在一次祭祖的盛大典禮上,特地舉了我的例子,稱我為“時秀才”。

牛逼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時家莊時姓家族出了一本家譜,廣泛征稿,或憶往追昔,或豪情萬丈,或涓涓溪流之類的文章,我隨隨便便,沒費很大的功夫寫了一篇過去應付差事。

本來族中長老一級的已經幾易其稿,提前擬定了序言,看到我的這篇文采豪邁,言辭有力,論證鏗鏘,讀來令人心弦轟然顫動,就主動把他的這篇給撤了。長老有自知之明,主動申明換上我的這篇。前提,不能署我的名,因為無論我的年齡還是輩分都是極小的,但是我的文章響當當地放在了扉頁。

向天虎和我一起落座,問我喝啤酒還是白酒,反正他要喝白的。我本來心情不佳,想推脫不喝,但既然他發話了,我不能掃他的興。罷罷罷,借酒消愁吧。就說,要不陪叔喝點白的!

向天虎從陽台拿過來一瓶56度的古貝春,笑著說,咱兩個爺們包幹。酒是糧食精,越喝越精神。在家喝個糧食酒,給個神仙都不做。

徐春燕拿來兩酒杯,我起身要給老向倒酒。向天虎攔住了我說,小時,你是客人,我來。說著不由分說,把我按倒,給我跟前三兩的杯子斟得滿滿的帶起尖,看著碧波蕩漾,水波不興,就是靜止在中間,不流下來,這也是老酒把式的手上功夫。然後,也不吃虧,給他自己的酒杯也添得和我差不多。說,先吃菜,趁清醒的時候,咱倆不醉不歸。

這動靜,分明是看不起我的酒量。我暗想。索性,按兵不動,先觀察觀察行情再說。

小心翼翼地捯了幾筷子菜,有點東西墊底,我舉杯說,向叔,我敬你。你們一年四季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外麵,幹鐵路辛苦,開車更辛苦,我要向你學。

向天虎舉杯,不置可否地說,小時,不談工作,喝酒。來,幹!六口吧,定個量。

我沒有猶豫,說,行,聽向叔的,就六口。

輕輕碰杯,咪了一口,是一大口。酒入口中,甜浸浸的。越是高度酒,越不容易摻假,基本確定是正宗的糧食酒。

放下酒杯,使勁喝茶,給腸胃緩衝一下。

向蕾和她媽在一邊隻是吃飯,徐春燕還用筷子一個勁地給我跟前的盤子裏夾菜,反複勸我多吃菜少喝酒。又解釋說不是舍不得酒,年輕人要懂得愛惜身子。

我說,徐姨,放心吧,我有能力陪好叔叔,也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向天虎舉杯說,來,第二杯。祝你早日轉正,工作順利。

我說,謝向叔,我會努力。

碰杯,喝了第二口。

趁著清醒,我伸筷子去夾辣炒大腸。打小我腸胃不好,古語說,吃啥補啥,因而自小我對油膩的肥腸很感興趣。可是,在遠城腸還賣得很貴,輕易家裏不給買。現在見了好東西上桌,頗有好吃不放筷的饞樣。

好在沒有領導在跟前,和領導在一起的場合,吃的是政治飯,吃得那個難受啊。要察言觀色,隨時給領導添酒,給各個上級添茶倒水。甚至領導上廁所都要陪著一起去,吃個飯真是活受罪。

在向蕾家完完全全卸下偽裝,家宴之上無需過分客套,客套就見外了。既然領我進家門,就是把我看做準女婿了,我要施展我的能量,陪好準嶽父。

見我喜歡吃大腸,善解人意的徐春燕把盤子調到我這邊,把我跟前的扒雞端到她們娘倆這頭。可能還生我的氣,向蕾當時就不願意了,說,媽,你幹嘛呀,我也喜歡吃呀!說完站起身,要自己換盤子。

我的臉卻紅了,她這麼說分明是打我的臉。我趕緊又把盤子調回來,說,向蕾別動,我給換。我麻利地把兩隻盤子重新倒了個。徐春燕很尷尬,說,小時,你多擔待,這丫頭,沒規矩。客人來了,還人來瘋,缺少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