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躺在手術台上,靈魂出殼,飄向天空。身子忽忽悠悠,耳邊響起婉轉的音樂,一位衣袂如紗的漂亮女人赤足而來,環繞著她曼妙起舞,她溫軟如水,輕輕撫摸著他的身體。
突然,女人薄如蟬翼的披肩被鼓到天空,彎成一道五彩繽紛的祥雲,她騰身欲駕雲而去,轉過臉來一個定格特寫,多麼清晰的眉目。這個女人是誰?王新蓮,柳韻,顧豔梅,抑或都不是!
好大一會,有人說,好了,醒醒吧,手術結束了。
清河被架下了手術台,推著出來。
清河知道自己剛剛在手術台上因了麻藥的作用,和一個女人肌膚相親來著,用醫學術語來講那叫“性幕”。按手術程序,病人蘇醒後就可以回病房了,幾個護士把他推回病房。
對於手術的結果,主治醫師說了,確是闌尾發炎,已經順利割去了,盡管放心養病。既然除去了病灶,不日就可以出院。
擔架床還沒進病房,清河就聽到王新蓮、大哥、顧姐、柳韻等一群人正嘁嘁喳喳熱火朝天地在討論什麼。清河一出現,大家哄地圍了上來。
清河的視線還有點沉沉地模糊,費力地撥開人頭投向眾人。柳韻咬著下嘴唇,晶瑩的目光裏一團喜色,朝他頑皮地眨了眨眼睛。噗地, 清河的心裏高興起來啦,霍霍,看樣手術挺成功,有機會得好好謝謝主刀的大夫。
因為厭煩了對眾人的敷衍,清河索性假裝疲憊地合上雙眼。
隱隱約約地聽見,瞧人家柳大小姐那股緊張和體貼勁……若換作我就是挨刀也心甘情願,嘿嘿。
大夥兒安慰了幾句,既然手術很成功,找到了病灶,並順利切除,大家都很高興。
一個個陸續散開,柳韻大方地與他們一一道別。
等到走廊裏沒有動靜,柳韻幹咳了兩聲從門外進來。
病房陷入空前的靜謐,石英鍾嘀噠作響。
清河總算長舒了口氣,睜開眼睛。一束火辣辣的目光停頓在臉上,柳韻正眯著眼睛盯著他出神。清河慌亂地關閉兩扇心靈的窗戶,她眼眸裏跳躍不定的火苗灼人,令他惶惑緊張。
清河,你醒了,別裝蒜,快給我睜開眼,我有重要情況向你彙報,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有關手術的細節。
喔,細節。什麼細節?清河很好地掩飾住不安。
柳韻用眼白剜了清河一眼,情不自禁地竟然樂了。拿起一個香蕉邊撥皮便絮絮地談起來。
之前,柳韻委托她爸爸打了招呼,醫院裏對清河的手術還是比較重視的,特地選了一個技術比較好的大夫。
現在的手術,外麵的人也都可以通過大電視現場直播,裏麵大夫一舉一動,病人的什麼情況,家屬都可以觀察得一清二楚。
在外麵緊張等待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守著大屏幕,各自沉默著守侯在手術室外。顧豔梅可能有些支持不住,險些暈過去,大哥扶著她不斷地給予安慰。
柳韻說,他們倆手握著手,臉對著臉,眼睛瞅著眼睛,身子倚在一起。哼,這對不要臉的臭男女,在你生命悠關的緊要關頭還有心思調情。瞧你那大哥平時象個榆木疙瘩,對待顧豔梅可是個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