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知道這部分描述一定是柳韻添油加醋無中生有。想說,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但看看她關切的表情,又不好意思潑她的冷水,便不耐煩地說,快講重點吧,淨胡說八道些什麼。
柳韻撇了撇嘴不服氣道,下麵不是就到重點了嘛,你急什麼急。
她說,打開你的腹部後,大夫仔細觀察了你的闌尾,確實就是這個東西在害人。隻不過每次犯病的時候,你都用抗生素把炎症壓下去,時間長了,反複發生,產生了抗藥性,這次實在是壓不住了,你才疼得死去活來的。幸虧你同意聽我的動了刀子,要不這次再用好藥壓下去,下次就沒藥可用了。
她見清河不屑一顧的樣子,用指頭輕輕敲了敲清河的鼻子道,沒良心的,如果你生死未卜我還能笑得出來呃。
柳韻說當時她很孤立,顧豔梅和初得誌是一路的,她倒像成了個外人。
抬頭看了看象太陽花一樣支撐著菱角的石英鍾,晚上十點了,點滴也快見底,正打算按鈴,小護士進來了,給清河撤去針頭,柳韻替他用棉花棒壓著針眼兒說,你還是睡一覺吧,我在這兒看著。
過了一會兒,柳韻的手機象掉了魂一樣拚命地響,她看了看號碼並不回複,鈴聲不妥協地堅持著,她生氣地關掉手機,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清河說,有事兒走好了。她不自在地笑了笑說,不管,愛誰誰,反正我要在這兒陪你。
她的臉腮怪異地紅了大片,人有點不安地擺弄床頭的幾本書,翻過來倒過去地看,終於有心事似地說,我看我還是走吧,反正在這兒也沒什麼用。
你好好休息,明早我要看到一個精力充沛的楚清河。另外,我還沒告訴你吧,我喜歡帥哥,特別是不跟在我屁股後麵掐媚的帥哥兒,更有魅力。
柳韻到洗手間去,裏麵的水嘩啦嘩啦唱起歌來,她在裏麵搗鼓了大約半個小時,出來時清河發現,柳韻散亂的栗色直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不知啥時在後腦勺別了個貝殼樣晶瑩的發卡,眉毛因為重新描劃過更加醒目霸氣,誇張的暗紅色唇線,讓整個唇部顯得飽滿性感。
無疑,她剛剛在裏麵精心地上了妝,柳韻媚惑地笑道,我漂亮嗎?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動心。她把頭湊近清河的臉,清河緊張地向左麵枕下閃了閃,柳韻塗著暗紫色唇膏的嘴撅了撅說,臭美,我還怕弄花了我的妝呢。然後拿起外套,哈哈笑道,明兒見,拜拜!
因為使用了止疼棒,手術後的清河並沒有感到有多疼痛。
柳韻走了之後不久,影影綽綽他感到白熾燈恍地亮了,有人在病床前走來走去。又感到一雙冰涼的手向腋下塞了支體溫表,大約夜班護士在給他測體溫。
體溫表撤去後,手背哼地痛了一下被導入針頭,開始輸液。
四周漸次陷入死一樣的靜謐,清河迷迷瞪瞪又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