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連望著懷中嬌俏恬靜的人,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麵懊惱方才的粗蠻無理,一方麵又無法克製的想要據為己有。
“方才算什麼?你向我要的和離禮?遣散費?”懷裏的人冷不丁的開口。
沒有等到回答的青鴛繼續放冷氣:“罷了,等這孩子生下來我就送到將軍府上去,寧家三代單傳,唯一這點骨肉我也不好霸著。”
“和離後你大可做自己想做的,不必再為了我瞎忙活了。”還是沒有等到回答的某人終於發了毛,語氣越發的清淡:“和離後,希望將軍能早日找到良配,攜手共度,恩愛不疑。”
頓了頓,又加了句:“將軍今後有了其他子嗣,若有可能朝鸞希望能將她/他帶回來。”
她說良配?子嗣?她要改嫁給何人?給何人生兒育女?攜手共度,恩愛不疑?他還沒簽和離書,她就已經將疏離的稱呼擺了出來,這般急切,可是已有打算。
他箍緊了手,咬牙切齒的出爾反爾:“和離的事情就此作罷!”
“你想要反悔?”盡管已經奮力掩飾,但眼底的歡欣令人無法忽視。
寧連此時哪敢去看她,悶悶的壓著聲:“對!”
“也是,我是你用免死令換來的,你又為我苦心盤算了那般多,如此輕而易舉的放手確實虧得很。”她故意曲解了意思,懷孕以來難得的機靈起來:“這樣吧,將軍有何要求的?隻要朝鸞能辦到的,必定拚盡全力達成。”
“留下來。”他將下顎抵在她發頂上,既然已經看清楚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不肯將她給放開:“阿鴛,隻要你乖乖待在我旁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這樣給摘星星摘月亮的話她還是頭一遭在他口裏聽見,心裏異常雀躍歡欣,就差沒跳起來啃他一口,聲音卻裝的微微不耐:“用這般多的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不覺浪費,將軍很是喜歡我?”
“除你之外再無其他喜好。”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不會放手。
他的回答令她十分滿意,想了想也就不繼續和他慪氣了,她向來不爭沒必要之氣,如今得了自己要的結果可不就算了。
仰了頭吧唧一口親在他下巴上,然後歡歡喜喜的伸手反抱住他,聲音軟糯:“聽你說兩句真心話可真費勁。”
這反轉的太快,下巴上溫熱的觸感猶在,他懵懵懂懂的抱著她發起了呆。
他一向心思縝密,睿智多謀,卻總在阿鴛這一件事情上沉不住氣,屢屢犯傻,如今略一冷靜下來,他方明白她大抵是氣不過了,便拿了他撒氣。
他沒有半點被愚弄的自覺,歡喜的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滿眼含笑。
心裏越發覺著阿鴛好,簡直挑不出任何一出錯,她會為了他受傷而發氣,會為了他的安危而不計後果,會為了他對她的半分好而記掛於心,即便他粗鄙木訥,不會花言巧語,她卻從來不嫌棄;即便他惹了她生氣,她也頂多是哼哼兩聲,從不刻意刁難他;即便她從不歡喜他,即便他在她眼裏就塊靠背石,她也依舊待他體貼入微,百求必應;即便他屢次欺瞞她,固執的要她去按自己說的做,她也都是乖乖聽話的,溫順乖巧的令他心疼。
如今,青鴛已經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怎樣一種的看法,對他是依賴感動還是什麼的,總之她現在能真真切切的抱著他,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她就覺著心裏異常踏實舒適,帶著難以抑製的歡喜。
“阿業,你以後不許……”不許騙我這樣的話定然是沒有用的,她想了想便降低了要求:“以後像這樣的事情不可以瞞著我。”
然後靠在胸口腮幫子微微一鼓,她小小聲道:“你要是出了事,我心裏邊難受。”
“好。”眸子明亮的過分,即便是那般不苟言笑的人都忍不住揚了唇,心裏邊歡欣鼓舞的非常,阿鴛方才同他說,他要是出了事,她心裏邊難受。
即便是前世,她將他看做畢生唯一的親人,也從未親口說過這樣一句話,還是用這樣小女人的軟甜語氣。
他覺著現在就是把他丟到戰場上,讓他跟數萬人廝殺都不成問題,他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表現自己心中的歡喜,嗯,他最後用最真實的反應表達了。
結果遭到了強烈的拒絕,他家阿鴛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護犢子的捂著肚子滾到了床裏邊去,羞得一張臉通紅的,想義正言辭的指責一通卻找不到合適的話,最後硬生生擠出了半句話:“你言而無信……”
他想了起來,昨個鬧得太凶的時候,她哭哭啼啼的在他懷裏譴責自己說答應了輕些的,然後自己似乎沒甚耐心的框了她句近期不會碰她,讓她安心之類的話。
寧連覺著自己確實有些不人道,抬頭看了眼她纖細脖子上的顯眼紅斑,長手一伸將她滿滿當當撈入懷中,在遭到對方奮力抗拒後,立馬放軟了聲音:“我就是抱抱,你再睡會兒,昨個是我不對,對你用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