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鴛。”他用力拉住了她手,使得她無法再動彈。
說無所謂那都是假的,這天底下有那一個女子會願意自己的枕邊人對自己成日隱瞞遮掩?她強壓下憤然,回眸問道:“怎麼了?”
他仰著頭,眼底暗藏的悲痛似要洶湧而來,令她胸口倍感壓抑:“阿鴛,那些事情對你來說知道了百利而無一害,我並不願你再回憶起。”
“可事實如此,逃避便能解決嗎?阿業?”她放輕了語氣,試圖與他商量:“我已經荒廢了數年的時光去給自己編造一個荒謬美好的幻象,如今我寧可承受那些傷痛也不願再自欺欺人了。”
“很多時候幻想的久了就會去當真,直到被現實戳破的那一天到來,那時傷痛隻會加以數倍席卷而來。”她無甚在意的揚唇笑了笑,想將這沉痛的氣氛給散去。
他將她的手握了許久方動了動嘴唇:“阿鴛,你所猜想的並無錯,雖然我並不知何故,但我的確是重活了一世,並不如神話中所言的投胎轉世物是人非,我重活了自己的一生,在我生命的盡頭重新回到了我的幼年。”
“我本以為你們都不會有我所經曆過的那些記憶,可阿鴛你確夢見了,我一方麵擔心你會想起曾經的那些事,一方麵擔心周奕致有一天也會想起來。”他狠狠皺了下眉,隻是想想便覺得不喜的極。
“我不明白,為何你會對周奕致那般的忌憚。按理說以你的官銜見識不應如此。”那時周奕致不過是個沒什麼實權的少府,頂多在才學方麵略勝些,可阿業他向來不怎麼看得起這些舞文弄墨的。
“因為隻要有他,你便不會看到任何事物。”他半垂了眸子,語氣都涼薄了起來:“你會義無反顧,不惜一切的為了他放棄所有。”
青鴛在他身邊坐下,搖搖頭:“可我沒有。”
“這是因為他還未曾用過什麼心思去挽回你,可隻要有一日他願意為你付出些什麼的時候,你便不再能斬釘截鐵的說出不會的話。”
他說的異常篤定,他向來不是個草率武斷的,若無證據他定然不會這般說。青鴛略一沉吟,不願接受道:“因為在你那一世的記憶裏,我原諒了他?還為他做了許多事情?”
何止是許多事情?若不是如此他豈會那般防範他,因為他於阿鴛來說便如同蠱毒一般。
他用了所有力氣去讓自己表現的看起來不那麼可憐可笑,安然道:“你為了助他成就高位,用盡了所有人脈手段,違背了自己所有的原則去做一些你所鄙夷之事。你為了保持孑然一身等得他來娶你,你可以將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為了他你放棄了自己所有的計劃,甚至是為蘇家報仇,我自詡與他相比根本不足一提。”
“那阿業,我……是否利用過你。”她難以啟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咬了出來。
“你與我談不上利用二字,皆是我心甘情願。”他如是道:“不過你確實曾無數次叫我不要再插手你的事情,可我沒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