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纏綿悱惻,一夜的鬥轉星移。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那個夢境裏,沉溺的無法自拔。
清晨睜眼,靳比秀已經不在我身邊。隻是那枕頭的深陷和他紊亂的氣息在提醒我,昨夜我們是如何的魚死網破,如何的抵死相搏。
我們好像大幹了一場,誰也不肯認輸,誰也不肯示弱。直到縱欲最後,留下現在我那兩條不聽使喚的腿,在打哆嗦。
初夏的到來混合著傲然的日光,在一片寧靜的氣氛裏,我不後悔也不興奮,就像窗外那扶風而起的柳枝一樣,遵從心意順勢而行。
當房外有人意識到我起榻的時候,大家魚貫而入。遵從旨意給我更衣洗臉,遵從旨意為我獻花獻寶,大家都是低微著頭,單看表情看不出什麼,不過大家的小心謹慎真是讓我略微的有些意外。
她們在怕我,也在躲避我,她們對我敬而遠之,那種被稱作為距離感的東西,被大家明目張膽的實踐出來,還真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情。
可是,心已經被捅了一個窟窿,又怎麼還會在意它會更加破敗不堪呢?
對於她們對我顯示出來的陌生和遠離,我倒是無所謂。誰讓我丟失了家庭,遺失了故土,沒了親人沒了貞潔,隻有一副皮囊在行屍走肉著,苟然殘喘。
我披金戴銀的像個漂亮的人偶,被安放在樹蔭之下。那偶爾從大片樹葉之下投下的殘光,根本沒有機會來觸碰我,它剛剛移動到我的腳邊,發梢,就會有人及時的把它們給遮擋住。
大片綠葉的海洋般搖蕩,風溫柔的搖晃枝丫,蟬在嘶鳴,鳳凰花紫玉的竹……我那思念的人兒啊,由遠至近,步步向我踱步而來。
淡紫色身影,華麗的貢品柔緞在陽光下發出出淡淡的光輝,他用金彩玉高綰著冠發,流雲的烏發服順披散在背後,他那樣好看。
“這麼安靜的在樹下乘涼,好難得這麼乖乖的。”靳比秀側身向我坐了過來,他眉目如畫,淺笑吟吟的撫摸著我的發,“還疼嗎?”
我聽到他的話,不禁想起昨夜的糾纏來,瞬間雙頰如火燃燒。一隻手拽住他的衣帶子,一隻手攬過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懷抱裏。
靳比秀的胸腔在震動,他的笑散發的更加歡暢了。
抬頭看他,靳比秀的肌膚上流動隱逸的光澤,眼睛裏閃動著千般的璀璨光芒。
感覺到他的雙手緊緊鎖住我的腰身,他的下巴抵在我的發頂,“阿雎,我還拿你怎麼辦好呢?”
清風扶來,我把頭在他懷裏亂動,直到他不耐煩的用手按住我的頭,我才好脾氣的重新縮進他的懷裏。
隻是這次,我的唇對準他的胸口,輕輕柔柔的,不緊不慢的隔著一層娟衣親咬起來……
靳比秀遠沒有他的相貌那麼溫雅,深接觸他後,那種天然的霸道在他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
間接的,連他對我的態度也因為他骨子裏那份霸道而日漸興盛。
我不是他後宮的妃嬪,也不是他身邊的侍婢,我是他肆意妄為之下欲蓋彌彰的情人。也許在我救他的那一天,我就高估了我自己。
我以為自己在不濟也會是他後宮佳麗三千裏的一員,結果到頭來,我是他手裏個名無分的寵物。
我任由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生生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裏。
可即便是這樣,大家對我的處境也是羨慕多於同情。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因著靳比秀的榮寵,戚雎這個名字,再次的成為了輿論的焦點,成為眾矢之的。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應和後果。
謀殺我的子民來陷害我的那個人,會不會對我再次出手?把我一網打盡?
借著靳比秀對我的恩寵,我把自己推向輿論的頂峰,我要讓全天下人都記住刻畫我戚雎這個人,我要讓恨我的,害我的想方設法把我置於死地。
我站在光明處等著陰謀的到來,我等著和他們玉石俱焚,生死同歸。
我心裏有自己的算盤,也有自己信念的依托。每當有人來刺殺彈劾我的時候,我的名聲就更響亮了一些,距離背後那人就更近了一步。
因為此時的我不得不仰仗靳比秀而生存,所以我對他越來越乖巧越來越溫順。我把從前的脾性隱瞞在內心最深處,我不敢去想不敢去挖,隻怕一個不小心他們被我搔的鮮血淋漓,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樣子了。
其實,我和靳比秀之間,最多的感情不過是你情我願的糾纏不清。在這段感情中,我除了對靳比秀的欺騙,沒有對不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