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蘭出頓了頓,他蹲下身子,一隻玉手在撥弄著我懷裏的玉蘭花,“可是如今,你為了我一句謊言就為了靳比秀滾在泥土裏淚流滿麵,那麼苦苦的哀求我甚至於放下尊嚴。我忽然恍悟,一個久經沙場的人怎麼會怕死呢?對你們來講,尊嚴遠比死亡更重要。”
謊言?
我猛的抬頭,膝蓋刺骨的感覺讓我說不出話語。我隻能緊緊摳著蘭花盆,瞪大了眼睛緊咬牙縫,透過濕淋淋成柳的頭發,不解的看著對麵笑的婉轉琉璃的靳蘭出。
“就像你想的那樣,他那麼一個謹慎多疑的人,身邊還高手如雲,我怎麼會有機會對他下手呢?”靳蘭出的臉絕對溫柔,如玉的麵容有如夢幻。“我和你開玩笑的,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
我的心情因為他的話變得晴天萬裏,無論如何,好在靳比秀沒有事。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你那是什麼表情?慶幸?”
我氣急敗壞的別過臉躲過靳蘭出的手,可靳蘭出的手依然很自然的撫摸上我,“戚雎,我也不差。我要讓你知道,我愛你,可以比你對他更為虔誠。”
他是瘋了,他絕對是瘋了!他已經入魔了,是什麼樣的恩怨情仇能把他變成如今這種狀態?
他時晴時陰,自從擼了我來他就是這種樣子。即便他那麼好看,即便他脾氣溫柔,可每次看見他的時候,我都會不由的在心裏發毛,這樣的他,讓人感到害怕。
靳蘭出在這雨色爛漫中一人一亭的喃喃自語,直到我的不適被他看在眼裏,直到我疼的眼淚直流……
後來,我被安放在一個四麵沒有窗子的房間裏。我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地方,它滿屋的玉蘭花,一張白玉床。沒有光,也沒有燭火,隻是四麵高高懸掛著頭大的夜明珠,在支撐一點點光亮。
幽幽藍白的房間裏,隻有我一個活人,我甚至找不到門在哪裏。
漸漸的,我由最初的恐懼感轉化為深深的無助。
我的四肢被金色的鏈子鎖住鏈接牆壁,它們那麼細又那麼堅固,我掙脫幾番,除了手腕被勒出一條條紅印子之外,並沒有什麼改變。
每天,都會有不同的壯形大娘過來給我換衣送飯,換尿桶泡藥澡。她們從上麵下來,腳上掛著鈴鐺,一走起路來,丁玲丁玲的響,這是我唯一聽見過的聲音。她們的手指粗糙,她們的力度狠硬,很快,我的身上被她們蹂躪的青一塊紫一塊。
可是我無可奈何。
我曾不止一次的懇求她們帶我去見靳蘭出,可是她們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後來我知道,她們都是聾啞人,聽不見也說不了話的。
日子長了,在黑暗裏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見牆壁有潮蟲在爬動。最近越來越冷,空氣也越來越潮濕,也越來越冷。
我的腿由最初的刺痛到後來的麻木,由麻木到沒有感覺。
她們給我送來棉衣棉被,還有餃子……餃子,是冬至了吧…我被關在這個地下室裏應該有三個月了。
靳蘭出從來沒有見我一麵,他難不成真打算囚禁我一輩子?直到紅顏枯骨?
我越來越焦躁,越來越張皇。我把這屋子裏所有的蘭花都撕爛扯碎,把它們踐踏在腳下的時候才能讓我有那麼一絲絲的痛快感。
可是蘭花被我踩爛後,很快會被換上新的擺放整整齊齊的蘭花。總有源源不斷的蘭花任我去發泄,那種幽幽的香味在這間屋子裏永不消絕。
冬去春來,春逝夏至,夏散秋臨冬又來。我的衣服換了四季,除了站不起來,這裏空蕩蕩的感覺讓我感到窒息。
這天,幾個壯實的大娘定時定點的又來送飯了,她們上來二話不說開始扒我的褲子。
“你們躲開!”我尖叫,甚至忘了她們是聾啞人,根本聽不見我的咆哮,“離我遠點!不要!”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一年以來我隻喝稀粥,身上根本連力氣都沒有。
她們粗魯的一層層的拽下我的褲子,一人按住我的雙腳,一人按住我的雙手。在白玉大床上,我無力反駁,也無助流淚,隱隱的我看見有個人手裏幽幽的泛著綠光。
黑暗迷離中,我看清了,她手裏握著的是一把手指長超細的綠針。那針在黑夜中是如此的詭異和恐怖。
當它被一股大力刺進我的膝蓋縫中的時候,我的雙腿終於有了感覺,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痛。
“啊!怎麼可以……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