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春燃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成熟穩重,可他說話的字裏行間都幼稚的讓人好笑。
他孩子氣的喜歡和我搶東西,可是隻要他搶到手就會還給我,從此不再多看那東西一眼。
我曾經問過他:“靳春燃,你這麼喜歡它,為什麼到手了你又不要了?”
“你別扒瞎,你哪裏看出來我喜歡它了?我這就是對它感興趣而已,到手了就沒有新鮮感了。”
我盯著手裏的芙蓉糕,怔怔的,“搶到手了,你就不感興趣了?你們……皇家的人是不是都這樣?”
“嗨!別人我哪裏知道!”靳春燃和他的叔叔們比,尤為單純清澈,他的雙眼裏好像能看到溪流流動一樣。那是我們曾經有過,如今又都消失不見的。
也許,他隻是單純的淘氣吧。
“我和你說,去年秋獵,我射了一隻大獐子。”靳春燃用手比劃著,“有這麼大,一點不誇張。”
我吃口芙蓉糕說:“那算得什麼?我射的有比你那個還要大的。”
“切!”靳春燃撇嘴,“你就吹吧!還有比我這個大的?你拿過來給我看看。”
我咦的一聲,放下口中的糕點,“怎麼著?你不信我?”
“證據。”靳春燃喑嚀,“誰知道你是不是憑空捏造,在那裏吹牛呢!”
我拿著芙蓉糕吃了一口,“我現在上哪裏去給你找獐子去?你起開,我不和你說,你愛信不信。”
“切!”靳春燃賊笑著,“被我識破了吧。”
我瞥了他一眼,不理他,他就又接著繼續說:“還有啊,我跟你說,我那天……”
……
靳春燃幹脆住在了王府,成天圍著我講他的英勇事跡。我不勝其煩,聽的兩耳都磨出繭子了。
可是,我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輕鬆的感覺好像回到了我少女時光的時候,暢然歡笑的沒有顧及。
有時候我會做夢,夢見自己在雲中漂浮,在海裏唱歌,在山澗跳舞,在火花中絢爛……夢境總是求之不得的,醒來的黃粱一夢讓我唏噓也失魂落魄。
現實中,一簾幽夢隻是一個解不開的情種。
這日,我答應和靳春燃一起出城遊玩。
他這個小子,不聲不響的準備了一大車的東西,鍋碗瓢盆被衣食材,無所不有,一應齊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把整個家給搬出城外落地生根。
我盯著這些個大包小流,汗顏的不行不行了。
“你這是要幹嘛?”
“出門在外,凡事都該有個準備,以備不測。”他洋洋灑灑,說的天真又坦然。
我歎口氣,“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麻煩!”我揚起簾子,不得不詫異的看著車裏坐著的人。
瞬間我如雷擊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忘了和你說,嘿嘿,我把皇爺爺也帶上了。”
……
霍國皇後的出走引起大眾的嘩然,霍蘊的怒火直到晉慶在戰爭上趨於敗勢而得到完全的爆發。傳聞這個絕無僅有的殘疾皇帝非常暴政,他陰晴不定的性格讓人毛骨悚然。
在天下文人墨客集體跪拜大理祠堂發起天鑒文時,麗朝乘勝追擊,用真玉孓的現世來激起文人騷客的憤怒點。
當欺騙和詭詐相交織,當疲倦和失望相重合。人們往往在心中有這麼一個觀點,得之不得,輾轉反側;反之不得,怨之毀之。
暴民魚貫一樣去王宮殺傷掠奪,什麼文騷雅風都那樣赤裸裸的打臉一樣徜徉在世人的麵前。
我曾懷疑,這些所謂的暴民其中不乏麗朝和羌國的魚目混珠。不然僅憑那些沒有章法的普通貧民,他們是有多大的能力來推翻霍蘊的政策,他們有多大的勇氣和力氣去攻打王宮,以至於逼的霍蘊走投無路,自焚葬身火海?
霍國瞬間被大火的煙灰所覆蓋,那場大火怎麼滅也散卻不了。大火燃燒了整整三日,像在宣泄,像在控訴。
聽說霍蘊身邊有兩個人,皇貴妃和他的心腹同時跳進火海裏與他一同埋葬。想不到,霍蘊會以表姐那樣的死法來結束他自己,那麼的不留餘地。
麗朝加緊步伐聯合羌國一起追擊霍國的殘軀零肢。
他們僅用用兩年的功夫就把霍國劃分的幹淨。
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大國,就這樣亡在了霍蘊的手裏,片甲不留。
霍國亡了,霍妘嬙等了,我親眼所見她抱著繈褓中的嬰孩兒從高樓墜下。
沒有人阻攔。
她是罪國的遺孤,靳比秀在天下人前宣布要善待霍國的遺孤和百姓。結果,百姓感恩戴德,也享受了應有的福利;這個霍國唯一的遺孤也整日的穿金戴銀,風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