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再遇周揚(2 / 2)

這老板不愧是走南闖北,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來周揚心情不好。

陸良笑著說:“那你就等著看我們兩個男人跳舞吧,來一瓶。”

老板痛快地答應了一聲,哼著小曲走了。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大盤雞端了上來,油汪汪的,上麵撒了一層的辣椒,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接著酒也端了上來,陸良打開酒,給周揚倒上一杯,自己也倒上一杯。

周揚拿起杯子,說:“陸良,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希望你不要再怪我,怪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一仰頭,一杯酒下肚。

陸良也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和周揚把酒倒上,周揚不太說話,默默地吃了幾口菜。陸良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怎麼會再去想,沒意思,來,我們喝一下。”

周揚又喝了,然後又是沉默。

陸良發現周揚真的變了太多,以前他喝啤酒都會臉紅,見了酒就躲,而現在,他喝酒就是兩個節奏:沉默、喝酒、再沉默、再喝酒。

由於周揚的沉默,陸良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題跟他講,兩人就默默地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酒。突然,周揚放下酒杯,不說話,也不喝酒了,陸良奇怪地看著他,隻見他咬著嘴唇,眼眶裏含著淚水。陸良不明白他是怎麼了,趕快問他:“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周揚一開始拚命地忍著,直到深身開始發抖,到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陸良嚇了一跳,他不明白周揚這是怎麼了,趕快拉住他的胳膊問他。

周揚鼻涕眼淚齊下,一直哭了幾分鍾,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吼了一聲:“為什麼是我?”

他這一拳下去,力量著實不小,把桌子上的盤子震得叮當直響。老板聽到動靜,跑了過來,問:“怎麼了?”

陸良說:“沒事,喝得有點多,你先去忙你的,我來照顧他。”

老板還是有些不放心,關切地說:“沒事吧,不行就少喝點,可能是想到不開心的事了。”

陸良不想他了解太多,揮揮手示意,讓他走了。

陸良覺得老板的話有道理,周揚是個平時不喝酒的人,酒量也不行,看情況是喝多了。他問周揚:“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裏,你如果覺得我還信得過,可以講給我聽。”

周揚這才穩住情緒,把他跟朱爽爽之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經過周揚這一番傾訴,陸良聽出了端倪。

原來,陸良轉業後,周揚沒有了競爭對手,當上了副科長,年底也與朱爽爽結了婚,並且第二年很快有了個女兒。女兒出生後,朱爽爽就不想他在草海呆著了,在她的一再要求下,第二年,周揚也打了轉業報告,在嶽父朱正昌的一手安排下,進了寧海下白區區委宣傳部。二人在一起生活後,隨著接觸的增加,婚姻中的問題接踵而來。作為北方人,周揚骨子裏還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無奈家庭條件不好,婚後住在朱爽爽買的房子裏。周揚是個孝子,他當初選擇與朱爽爽結婚是有自己的私心打算的,就是能盡快讓受了大半輩子苦的父母早日過上舒服的日子,同時也能幫一下弟弟。女兒出生後,他把母親接了過來,一方麵照顧一下孩子,另一方麵也從農村的家裏出來,體會另一種生活。但周揚的母親來了之後,由於生活習慣及性格方麵的原因,與朱爽爽相處得並不愉快,讓周揚夾在兩個女人中間很為難,也讓夫妻之間的關係變得疙疙瘩瘩。一次因為瑣事,周揚與朱爽爽吵了嘴,朱爽爽給他算了一些經濟賬,讓本就敏感的周揚壓抑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兩人動了手。老太太護著兒子,覺得自己兒子受了委屈,一氣之下,收拾東西,回了老家,一去不回。隨後周揚幾次邀請她再回來,老太太都拒絕了,並說,除非他自己買了房子,否則住在別人的房子,老是有人在屋簷下的感覺。此一事件,讓周揚的一片孝心和良好願望徹底成了泡影。同時,朱爽爽是個很自立自強的人,有自己的事業,對事情有自己的看法,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賢妻良母,對周揚並非言聽計從,而由於從小受傳統思想的影響,周揚更喜歡小家碧玉型的女人,時間長了,自然覺得很沒有麵子。在經濟上,朱爽爽認為作為周揚的母親,給予一定的幫助是子女的義務,兩人處不好,隻是習慣與理念不同,但對於周揚的弟弟,已經是成年人了,有他自己的生活,應該對自己負責,所以堅決不同意給予任何的經濟補助。周揚認為家裏的錢,就應該一起用,隨著朱爽爽工作表現越來越出色,留給家庭的時間與精力也越來越少,在她獲得更多收入的時候,她對錢的這些看法,讓周揚覺得自己雖然為家庭付出了,但朱爽爽掙再多的錢,都是與自己無關,自己用不了這些錢,幫不了自己想幫的家人,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所以,逐漸變得不願意再為朱爽爽付出,也很少關心她,夫妻感情越來越淡,終於在去年,二人辦理了離婚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