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翅膀(2)
第4天上午8時
兩個長得很**的男護士把我從那張整整躺了四天、鋪著雪白的*單的病*上抬起來放到一張同樣有些**、而且鋪著白*單的擔架上,其中一個人的大手緊緊地捏住我那本來就消瘦得厲害、也痛得厲害的肩膀,自然就疼得無法忍受,我想大聲喊叫,也想破口大罵,可是家教告訴我,不應該那樣,雖然痛徹心扉,可是皺著眉頭,終於還是把即將出唇的叫罵和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一起給憋回去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上是****的,僅僅就是在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單,那個擔架就在兩個男護士的臂膀之間輕輕鬆鬆的被抬起,彎彎曲曲的走出了一醫院的樓道走廊,就又看見了在任何醫院都可以看見的那種景象: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高傲地走來走去,病人都是麵帶病色的,不然的話,誰會願意跑到這裏來溜達?有一股消毒水味,還有些汗臭,一個孩子的哭聲驟然而起,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在打針。
在走出樓道、**露天的時候,我的眼睛被明亮的陽光灼花了,隻能看見一個大大的光斑;轉了一個方向,我就看見了醫院大門口的那個香樟樹和停在樹下、敞開著車門、白色的車身上刷著紅十字的那輛救護車。擔架被抬進了車裏,我看見了坐在一條木椅上的那個有著圓圓的小臉、大大的眼睛的女護士,轉了一下眼睛,我就看見了我的父親母親坐在另一邊的木椅上。
母親俯**,用手指*了*我的肩膀,輕輕地告訴我:“已經和你二姨媽聯係好了,我們馬上飛到武漢去。“
我聽得很清楚,還衝著母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我就有了些高興:可不是嗎?看來隻有這樣搶時間、爭速度了,可不是嗎?我就又有了一線生的希望!
那兩個男護士下了車,那輛救護車的後門被“砰“地一聲給關住了,擋住了夏日的陽光和圍著救護車的一些臉上都有些悲哀的送行者。我抬起眼睛,可以看見車*的那盞白色的*燈,也可以看見那棵香樟樹翠綠的枝葉,樹葉晃動了一下,就慢慢的移出了我的視線:救護車在開始起步,搖搖晃晃的,一個下坡接著一個左轉,就上了湖堤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