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唯有冥夜呆立在原地神色迷茫,好似被丟棄的孩子般彷徨無助。世界太大,大到她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處,隻是孤零零地到處遊逛著,但是不論到了哪裏都像是過街的老鼠一樣狼狽。
薑子逸與景天宏慢慢地走進冥夜,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冥夜竟然沒有注意到他們,直到他們站在了她的麵前她才反應過來,卻慌張地向後退了兩步,一腳便踩上了懸崖邊沿。
眼看著她就要掉下去了,景天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冥夜。
冥夜快速穩住了身形,便從景天宏懷裏退了出去。冥夜那明顯避之不及的模樣倒是讓景天宏一愣,有些哭笑不得,他何時竟然這麼不討喜了?
“多謝景王爺援手之恩。”冥夜微微欠身行了一個禮,便看向了薑子逸,有些疑惑地道,“子逸怎麼會在這裏?”
“我陪著景王爺在這裏逛逛,想著今天日子特殊,便想著過來看一眼,誰知道來了竟然隻看到你一個。其他人呢?,都去那邊了嗎?”雖說冥夜受欺負是常有的事情了,可是畢竟是女兒家,薑子逸還是給她留了麵子。
冥夜微微偏頭掃了一眼對麵的山頂,一般情況下就是族裏的人想來看一眼都是到那個地方去的,薑子逸根本就不可能直接領了景天宏過來,她知道薑子逸是怕她尷尬,便微微一笑,道:“將事情都交給子逸,就是讓人放心。以後還要繼續勞煩你多操心些,讓景王爺感到不虛此行才好。我有些累了,就先失陪了。”
看著冥夜離去的身影,景天宏心中不乏疑惑,怎麼看都不像是剛剛被欺負了的樣子,到底是該說她心性豁達好呢,還是太過蠢笨好呢?不過看她這個樣子倒怎麼也不像是愚笨之人。
“冥夜回去休息一下,下午我會與景王爺一起到你那裏去一趟的,還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下。”薑子逸又想起了什麼,衝著冥夜的背影說道。
冥夜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吧。
冥夜離開了以後薑子逸跟景天宏也立即離開了原地,二人又逛了一會兒方才回了薑家,還沒有進客廳便聽到裏麵傳來了兩個女子交談的聲音,仔細一聽,不是薑玥跟冉衛雪二人又是誰?
隻聽冉衛雪略帶著擔憂地道:“若是巫家再來催,你可怎麼辦啊?如今你也已經十八了,就是再拖也拖不過兩年了,要是真的嫁給了那巫家的大公子……這可怎麼好啊?”
“巫簫……我是寧死也不要嫁給他的。”不同於素日裏的清冷,薑玥的語氣裏充滿了決然,似乎是鐵了心的。
“可是……”冉衛雪似乎也有些慌了,連忙說道。
“沒有什麼可是的。”薑玥打斷了她的話,笑著道,“我倒是羨慕你,若是能夠遠離那些汙穢,我寧願一輩子都躺在輪椅上,幹淨!”
一打眼便瞧著薑子逸跟景天宏兩個人朝這邊走了過來,薑玥推起冉衛雪的輪椅,道:“走吧,我們去你的竹園,那兒清淨。”
四人在門口擦肩而過的時候景天宏向兩個女子微微點頭示意,薑子逸也恭謹地叫了一聲:“堂姐,衛雪。”薑玥跟冉衛雪僅僅點頭示意了一下,便雙雙離開了。
景天宏看著薑玥離去的身影心下微微異樣,他剛剛在山頂上也看注意到了這個女子,這個女子似乎是極為不簡單,一出現就立即將所有的人震懾住了,而且就是她身上的那份風骨凜然的清冷氣質也是極為獨特的,就是在外界也極少見這般如此個性十足的女子,便問道:“那便是神女的親姐姐吧?”
“除了身體裏流著一樣的血外,沒有任何的關係。在巫族,神女隻有一個人,沒有親人。凡是背叛了巫族的人都會從此在家族裏除名,就是死後也留不得全屍。說到底,她倒是更像是上天的棄女,攀什麼親戚都是些玩笑的傻話罷了。”薑子逸不以為然地道,他現在忽然覺得當年跟冥夜攀親的事情確實有些可笑,不過是幾升血而已,也值得拿出來論!而且在這巫族,人與人之間就是表麵上再是親密,就是親生父子、親兄弟的關係也不過是幾升血而已。
薑玥一路推著冉衛雪慢慢地走著,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人都自覺地退讓,沒人來打擾他們倒也覺得清淨。
兩個人一路無話,就這樣來到了冉家。
小廝直接給開了門,薑玥便推著冉衛雪往竹園去了。因為冉衛雪的腿腳不方便,又喜歡清淨不願被人打擾,所以她便挑了一個僻靜的院子自己住著,除了薑玥平日裏極少有人來走動。
在院子裏坐定,打發了丫鬟到外麵去守著門,兩個人便說起了私己話兒。
冉衛雪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還沒等說話呢,臉就紅到了耳根子,“難道說……巫家大少爺如今還……那麼混嗎?都是快要成親的人,總也該收斂些了吧?”
“收斂?”薑玥冷笑,眼神都泛著鄙夷,“他若是能夠收斂,那也就不是巫家大少了!從身邊的小丫鬟開始,到處勾引女人,與寡婦廝混也就罷了,竟然還打起了有夫之婦的主意!你別說,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私通成了!丟臉都丟了整個巫族了,還半點兒不知道收斂,真是病入膏肓,完全沒有救了……”薑玥說著已經忍不住怒氣了,最後越說越氣憤,直到說不下去了,就閉了嘴。不過微微喘息著,顯然是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