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長公主才結束了與幾位誥命夫人的交談。
見六公主過來,朝陽長公主問道:“你這皮猴,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了?”
六公主笑著依偎道朝陽長公主身邊,答道:“侄女就是想姑母了。”
朝陽長公主笑著刮了下六公主的鼻子,道:“你這油嘴滑舌的。今日徐夫人要過來見我,你可要等等你這師父?”
外人隻道徐夫人收徒嚴苛,才女拜入她門下也要過三關。這些人卻沒想過,徐夫人的名聲除了源於她自身才學,也離不開她曾經是朝陽長公主身邊女官的這個關係。所以,朝陽長公主要她收的弟子,即便不願意,徐夫人也是不會設三關的。
六公主就是一個這樣的弟子。
麵對這靠姑母試壓才得來的師父,六公主並不親近。她聽了徐夫人要來,當即就起身準備躲避。
門外卻又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有侍女來報,長安侯老夫人的孫女不見了。
六公主躲避的腳步頓了一頓。
竟是這樣快就被發現了?她突然有了興趣。即便是那囉嗦的徐夫人要來,六公主也不那麼執著要躲開了。
湖亭那邊,南宛宛和陳雨蕊都著急不已。
“不是說蘇姐姐是去見朝陽長公主了嗎?”
“那侍女確實是這樣說的!”
兩人略一合計,就驚出了一聲冷汗。
敢在朝陽長公主府對蘇姐姐下手的人,身份顯然不會一般。那侍女就是麵對她二人,都沒有刻意躲避。就代表,侍女的主人根本不把她們二人放在眼裏。
這種蔑視,蔑視的不僅僅是南宛宛和陳雨蕊,而是代表著她們身後定遠侯爺和驃騎將軍。
“我去找我哥哥!”
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此刻即便她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兩人也並沒有對對方生出不滿來。
南宛宛道:“你去叫你哥哥,我去喚我哥哥。讓他們兩個人一齊想辦法,一定要找到蘇姐姐。”
陳雨蕊點點頭,十分認同南宛宛的意見:“等找完哥哥,我們依舊在這見麵,看蘇姐姐會不會回到這裏。”
顯然,這個可能性很小。
南宛宛和陳雨蕊都不敢耽誤,兩人提起裙擺,幾乎是跑著去尋的南懷信和陳天揚。
偏房裏麵,蘇昭寧已經畫完了一幅畫。她望向畫上的情景,一一回憶。
手指停留在軟塌的左邊,蘇昭寧終於知道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了。
蘇昭寧雖然是初見朝陽長公主,也不知道到底朝陽長公主房中會有幾人,但朝陽長公主卻是應當知道自己召見的是誰的。
試問一個公主,在什麼情況下會站著見一個來初次覲見自己的人呢?
這隻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朝陽長公主自己不想坐。
蘇昭寧將那軟榻上的情景重新補畫完成。她沒有看錯,這個軟塌是有破損的。
不想入座的公主,破損的軟塌,才布置出來的房子,這一些都指向了一個答案。
朝陽長公主根本就不想召見自己。這隻是一個臨時起意的圈套。
蘇昭寧目光落在自己才畫完的這幅畫上,畫中的朝陽長公主站在軟塌前麵,她衣裳裙擺有些過長,雙手看似收在袖中,實際上是從裏麵提起了那衣裳的。
蘇昭寧看到了更深的一層。
她明白過來,這朝陽長公主根本不是朝陽長公主。
走到唯一的那扇窗戶前麵,蘇昭寧努力將其推了推,發現窗戶往外靠在了那高牆上,並不能完全打開。
她又走向偏房的門口。
蘇昭寧用力推了推,那門紋絲不動。
果然是被鎖上了。
在朝陽長公主府,還能穿著長公主衣服算計自己的人,身份顯然很不簡單。
蘇昭寧將目光落在了房中的繡架上。
這可真是一個大大的考驗啊!
朝陽長公主府的另一側,南懷信和陳天揚也麵對著他們自己的考驗。
陳天揚直接求見的是朝陽長公主。
麵對陳天揚顯而易見的焦急,朝陽長公主問道:“陳將軍是替蘇家尋人,還是替自己尋人?”
這話直白得讓屏風後的六公主直翻白眼。
姑母你不如再直接點問,陳天揚,你是不是喜歡長安侯府那個蘇昭寧得了。
六公主不明白,到底姑母問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不過就是個長安侯府的姑娘,還不是長安侯爺所出的,何必在意對方是不是陳天揚的心上人?
六公主想到一種可能性,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