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秘洞棲身(1 / 2)

劉曦顏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班飛機上的,原定的救災醫療隊沒有自己,盡管在西寧長大,可是從未去過西藏,那裏的藍天更加純粹,雪山更加挺拔。恰好護理組長是自己實習時的老師,幾次央求下老師終於同意帶上自己,沒想到就遇上這殘酷的災難。

同來的十幾個同事隻剩下自己,雖說護士對死亡並不陌生,可是這次眼睜睜的看著同伴瞬間消失,心中仍無法相信這是事實,相比飛機上的一百多名死難者算是幸運,可是醫療隊隻剩自己一個人,傷心和無助錯宗交織根本無法入眠,怔怔想著又流下了眼淚。

自己的幸運也算偶然,在飛機上翻看雜誌時,發現鄰座靠窗的人出現在封底的廣告上,不由把照片和真人悄悄看了幾眼對比,這位策劃師五官明朗,眸黑如墨,冷峻中透著睿智又不失優雅。如果不是去阻止他們,此刻我是不是也睡在冰湖裏了呢,依著自己膽小的性格如果不是他,我會不會開口阻止呢?

劉曦顏鑽進一條厚厚的睡袋嚐試平靜下來,睡袋隻有一條,可是閉上眼卻根本無法入睡,隻是呆呆地望著火光出神.

風沒有邊際呼呼的刮著,大地模糊一片透著無盡的蒼涼,劉曦顏的淚水堵塞了鼻子,越來越感覺呼吸困難,索性支撐著坐起,這個動作讓冷風帶走了睡袋中勉強聚出的溫度,身體不由打了個寒戰。看著不遠處倚在衣服行李中的那兩個人,劉曦顏心想,他們把睡袋和最厚的衣服都給自己蓋上,一定很冷吧。於是鑽出睡袋翻找些行李箱中的衣服走過去分別披在兩個人的身上。徹骨的寒風讓劉曦顏不敢多停留,趕緊走回自己的睡袋鑽了進去,昏沉輾轉間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在這高寒地帶生命尤其脆弱,明天又將如何呢?命運像無形的手把三個人聯係在一起。月光下,泛著銀輝的雪山以桀驁的姿態冷冷俯視,不為腳下蜷縮的渺小生命所動。

清晨,空中飄起了雪片,陰雲重重,風卻不是很大。

劉曦顏睜開眼,在這樣一個寒冷缺氧的地方,居然睡了這麼久,看看手機還是沒有信號,快9點鍾了,環顧了一圈這個行李箱堆出的營地,馬鴻陵和小措都不見了,劉曦顏頓時著急起來,就在她站起身準備大聲呼喊時,馬鴻陵從矮崖上麵露出頭,問道:“你醒了?沒事兒吧?”

劉曦顏用力點點頭,她很清楚,沒有任何裝備和訓練,在冬季高海拔的野外露宿卻沒有感冒是多麼幸運的事情,要知道高原肺水腫腦水腫是隨時要命的。

馬鴻陵和小措從崖上下來,三個人就前途開始了討論。

馬鴻陵說:“剛才看了地形,現在我們是在一個不大的山間盆地中,隻有西麵有個缺口,相信也是昨晚飛機飛進來的地方,否則我們會一頭撞在雪山上。昨天飛機從北京起飛,經停西寧後,又大概飛行了半個多小時,按照一般客機700公裏的時速,我估計迫降的位置是玉樹到果洛之間,還沒有到西藏,應該是可可西裏黃河源一帶。”

小措接著說:“我看東麵的雪山更高,可能是某個山脈的主峰。”

馬鴻陵對劉曦顏說:“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再找找物資,等待救援,另一個是搞清楚我們的位置,自己去找出路,你覺得怎麼樣?”

劉曦顏哪裏想過這些,大腦仿佛空白一樣,沒有反應。

馬鴻陵苦笑了一下,說:“也不是讓你決定,隻是想聽聽你的看法,畢竟我們隻有三個人,做任何選擇都要全票通過才有生存的機會”

小措說:“如果等待救援,那就要考慮兩點,第一,我們能找到的物資食物是不是夠用,第二,救援隊知不知道我們的位置,何時能到來?而如果自己出去找出路,就要決定向哪裏走和走幾天,而且要麵臨冬季高原野外行走宿營的艱險。”

劉曦顏想了想說:“我讚同等待救援,因為我的隊友都在這裏。”說完她轉過眼,望向那吞噬了一百多條生命的冰湖。

馬鴻陵說:“好!那我們的意見就一致了。現在我分下工,小措,你去東麵的山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做營地,這個地方風大太冷,可能有野獸,你不要走太遠,半小時以內的路程快去快回。”

馬鴻陵轉向劉曦顏:“你負責尋找食物,找個空箱子,把所有能吃的都裝起來。”最後指指自己:“我來找燃料,沒有火我們堅持不下來。”

小措點點頭,向著東麵高大的山體出發了。馬鴻陵帶著劉曦顏,順著飛機迫降的滑痕一路探尋,在破損的行李中翻找著。

劉曦顏對身邊低頭搬弄行李的馬鴻陵說:“謝謝你昨晚救了我,我當時都忘記說謝謝了。”

馬鴻陵好不容易把一個被雪凍硬的行李箱打開,大口喘著氣回答道:“你也挺堅強,我以為你要哭一個晚上。對了,你叫什麼字名呢?”

劉曦顏悲涼了很久的臉色浮現出一絲輕鬆,說:“我叫劉曦顏,你叫我曦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