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說起斷手一事,莫淺不免尷尬,話到一半,卻是被白厚德打斷,“姑娘的骨傷該是開始愈合了,想必近來麻癢難耐,還請進堂屋,讓我替姑娘診脈,好換個方子。”
白二爺到底是為何而來?白二夫人和白良薑現狀如何?莫氏的事情如今發展的如何了?
一連串的疑問隻在舌尖,卻是無法吐出。對方越是以禮相待,莫淺心中越是的不安,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躁動的心跳,依言隨著白厚德進了堂屋。
兩人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那夥計上來放上脈枕,白二爺隻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莫淺好幾次欲言又止,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沉默著將右臂放在了脈枕上。
望聞問切,白厚德做來皆是熟練老辣,待到替莫淺換上了新藥,他方才又開口,“錢姑娘的骨傷,還需兩旬才能拆掉夾板。前些日子頭上受了傷,又流離失所在外有些日子,好在年輕底子也不錯,如今也算調養過來了,不會落下病根。”
說完這些話,白厚德便起身示意夥計收拾藥箱,便欲離去。莫淺見他竟然真的隻是來替她換藥的,終於忍不住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咬牙喚住了正邁出門檻的兩人,
“白二爺,當日之事,二爺與小女子皆知,責任不全在三少。奈何我孤身在外,不得不厚顏在此修養些日子,如今我的手傷已是好的差不多了,不敢再做叨擾……”
“你要走?”白二爺聞言微微吃驚,轉身回頭,凝視著她,“你孤身一人,又不記事,能上哪兒去?”
我也不知道……可惜白家如今也是麻煩纏身,實在不適合加上她這個**煩了。
莫淺沉默片刻才開口,“正因為不記事,總要尋一個來曆。”
白二爺聞言看向她,隻見少女目光堅定,蹙眉道,“你真想尋到自己的來曆?”
這話問的略奇怪啊?
莫淺愣了一下,緩緩點頭,“小女子除了個名字一無所知,如今身如浮萍,前路漫漫,莫非此生都要隨波逐流?”
白厚德聞言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她的神色竟是染上了幾許憐憫,他道,“前幾日,有人尋到白府門上,說是你的故人,家中下人隻道是他說錯了名字,必是認錯了人,如今想來也許是你記錯了自己的名字也不一定,你可願見一見他?”
莫淺聞言一陣啞然,她沒想到不僅她瞞著白家人她見到舊識的事,白家人也瞞著她做了不少的事情。她隻是想抽身離開,別給白家人帶來麻煩而已,原主的故人她是一個都不想見,可如今說不見,豈不是又在自打嘴巴?
一個謊言,需要數百個謊言來彌補。
真是倒黴催的!
莫淺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白二爺道,“那人近些日子一直跟著我不肯離去,此刻就在外麵。”
莫淺一噎,她根本沒想到對方連個喘息的空間都不給她,就直接要她見人。她若是真失憶了,這會兒必然是又驚又喜,還有幾分忐忑,可惜她就是個冒牌貨,聽見這種事,沒有驚喜,隻有驚嚇。
她現在隻能在心裏拚命祈求,可千萬別是徐家那一位。
她胡亂點了點頭,白二爺便出去喚人,她木愣愣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著射在地麵上的數寸日光,尋思著若這故人真是徐家少年郎,她又該怎麼應對?
唾!這蛋疼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