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吳空正襟危坐,貌似和白曉菁井水不犯河水。
“大哥讓讓可以吧?我要下車。”白曉菁站起來蹭蹭孫吳空的腿。
“沒問題啊,姑娘慢走,改天再敘舊啊。”孫吳空雙腿蜷縮在公交車凳子上,腆著臉說,順手吃了白曉菁豆腐。
白曉菁斜眼瞪了孫吳空一眼,著急下車,沒有再發脾氣。
孫吳空哼起了歌:
“太陽出來我爬山破,爬到山坡我想唱歌……”
唱著比劃著,特別是那不安分的食指,在車廂裏指來指去。
“停!停!停!師傅停車啊!”孫吳空正在指指點點,發現快到自己小區站台了。
師傅還沒反應過來,公交車竟然“嘎吱”一聲穩穩地停在了離站台五米的位置。
車上乘客由於慣性,身不由己向前衝,被孫吳空點到的幾位大媽大爺穩穩地坐著。
“謝謝!慢點兒開啊師傅。”孫吳空朝車廂內的大媽大爺伸伸指頭,擺擺手,跳下車。
“哥哥,等等我啊!”孫吳能擠出車門,跳下來,差點兒摔倒。
孫吳空自顧自地往小區門口走,吳能老弟再無能也會走回家,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白天的語文和英語兩場考試,孫吳空發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什麼語法作文呢,用英語完成作文完全不成問題。
但是孫吳能同學,沒有和弟弟一個考場,也知道吳能老弟又是白卷一張。
“吳能你能不能跑幾步呢!我都等你半天了,你還沒跟上來。”孫吳空停下來朝吳能大聲吆喝。
“我一直小跑追你呢!你……你都不等我。”孫吳能氣喘籲籲地說,一刻也沒敢停。
小區甬路兩邊種的梧桐樹,葉子又黃又幹,人走過去一陣風,也會帶下幾片樹葉,幾隻麻雀立在枝頭,貌似好冷,好無聊,卿卿我我。
孫吳空抬頭的瞬間,輕輕一吹氣,麻雀呼呼啦啦全飛走了。
“哥,看看剛剛掉我我頭上的是什麼東西呢?”吳能跑到吳空跟前站定,伸手往頭上一抹。
“別讓我看,好惡心呢!一坨鳥糞!”孫吳空用手誇張地扇著。
吳能哭喪著臉,沒見過像他這麼倒黴的,大概麻雀也嫌他走的慢。
兄弟倆邊走邊聊,吳能一路小跑仍被哥哥甩出七八步遠。
“吳能,剛在公交車上碰到那個小護士,你覺得她長得怎麼樣?”
“還行吧,幹嘛這樣問呢?”
孫吳空忽閃著眼睛,他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那個小護士,突然向弟弟發問,兄弟倆之間第一次討論有關女生的話題。
“我就是想問問,那個小護士長得好看嗎?”孫吳空停住腳步。
“女生……在我眼裏都一樣啊,和我們男生不同而已。”吳能想了一下慎重的回答。
我去!孫吳空無語了,難不成天下女人都一個樣啊!
“我覺得那個小護士長得挺水靈的,小清新,我還是蠻喜歡的。”孫吳空犯花癡一樣說著,點著頭,好像白曉菁就在他身邊似的。
白曉菁下車那一站有些早,她沒想到下班早一次,竟然在公交車上巧遇那個滿嘴跑火車的孫吳空。
一路和孫吳空坐在一起,不堪其擾,總覺得孫吳空的眼神怪怪的,免得被孫吳空多占便宜,自己少吃啞巴虧,她提前三站下車。
走在街上的感覺好狼狽,白曉菁不禁打了冷戰,涼颼颼的風直往脖子裏鑽,她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公交車上人多,空調開放,像在辦公室一樣溫暖,若不是碰到那個不靠譜的家夥,坐在公交車上多舒服啊。
天色晚了,霧霾更嚴重了,路上行人來去匆匆,都帶著口罩,熟人麵對麵也看不出來。
哎!倒黴的一天,這究竟是怎麼了?原本想逃離,一路上卻想的都是那個認為特別討人厭的家夥。
白曉菁也搞不清什麼狀況了。
孫吳空的小心髒突然狂跳起來,這種狀況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心跳加速,孫吳空右手按住左手脈搏,一、二、三、四、五、……乖乖,一分鍾160次心跳。
突然間胸悶,眩暈,然而孫吳空又覺得這種感覺好幸福。他雙手按住太陽穴,試圖用心感應,慢慢地,慢慢地心跳趨於平穩。
吳能看到孫吳空的怪異,嚇了一跳,疾走兩步問:“哥哥,你哪裏又不舒服了?”
孫吳空搖搖頭,他似乎看到白曉菁就在眼前,小臉圍著圍巾,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裏,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
我擦,孫吳空喜歡上了白曉菁,而且,產生了嚴重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