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夜絕殺(1 / 1)

或嫵媚,或清純,或妖豔,或靦腆。風情不一的舞娘展著優美的舞姿,忽的圍成一團,再散開時,一縹緲若仙的倩影就那樣映入眼簾。

如火的赤紅中,唯她一點白,柔和的月光撒在她身上,為她輕紗覆麵的臉又添了一分神秘,讓人看不清那正翩翩起舞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樣。

眾人仿若忘記了適才的緊張,都放輕呼吸看著場中的女子,生怕呼吸一重便嚇走了那曼妙的人兒。

隨著那舞裙越旋越開,宛若一隻破繭的蝶兒就要嶄露新生。忽的,伴有桂花香氣的夜風吹來,輕紗落地,在場之人皆睜大眼睛。

“斐然!”秦子桑猛地從席間站起,撞翻的酒液灑了一身,他卻渾不在意,雙眼死死地盯住場中的白衣女子,整個身子竟激動到微微發抖。

祁北奕自看清場中女子的容貌起,麵色冷若冰霜,一聲令下:“那不是如煙,事情定有變故。長臨,傳令下去,今晚計劃取消,讓所有人撤回。”

身後一直默不出聲的青衣隨從,此刻終於出聲,卻是道:“主上,已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便見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將席場包圍,明晃晃的大刀讓眾人還未放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那邊已有武將和黑衣人打了起來,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和嚇得花容失色的妃嬪就沒那麼幸運了。

火上澆油的是,竟又有一批黑衣人破湖而出,見人就砍。

祁北奕眉頭緊皺,冷冷道:“怎麼回事?”

長臨也疑惑不已,“這些人不知是敵是友,主上,我們的人和他們撞上了。”

祁北奕自剛才說話,眸子就一直盯著在場中遊刃有餘的女子,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她已如水中蛟龍破開一切阻力,袖裏閃過一抹雪亮,軟劍便如破風之勢劈向早已呆愣住的夏帝。

電光火閃間,一人猛地撲來,長劍沒入體內,明黃的錦服暈出片片血花,猩紅的液體染紅了寧斐然的半身白衫,卻不能澆滅她心中的仇恨火焰。

秦子桑一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一手護著身後的夏帝,眼神哀痛,聲音沙啞,開口間或有鮮血咳出。

“斐然,不要傷害我父皇,你若真要報仇,就…就拿我的命去吧。”

可寧斐然卻一動不動,雙眼通紅地盯著秦子桑身後的夏帝,冷冷一笑。

“秦子桑,你以為你是誰!你的命,值得上我寧府兩百三十六條人命嗎?你的血,能讓我爹死而複生嗎?你…有這個資格嗎?”

握著劍柄的手用力一拔,便朝夏帝砍去,秦子桑見此急急說道:“斐然,你不想知道你母親和弟弟的下落了嗎?殺了父皇,你就一輩子見不到他們了!”

劍鋒猛的一頓,淩厲的劍氣劃破夏帝的龍袍,卻無鮮血流出,秦子桑鬆下一口氣,“斐然,我……”

“小姐,禁衛軍已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忽有一黑衣蒙麵人匆匆而來,帶著滿身血腥氣。

寧斐然收起劍,雖未能報仇,卻得知母親和弟弟尚在人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收起所有情緒,冷漠轉身,“沐雲,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園外已聞禁衛軍的腳步聲,滿園血色被火把點亮。

“不好了不好了,宸宮走水了…”

前來稟報的周公公話未說完,衣領就被人一把抓起。

夏帝一把推開身前的秦子桑,方才還軟弱無力的腿腳此時竟一躍而起,“你說什麼?宸宮走水了?”

不等人回答,他便大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救火?”

禁衛軍統領這才匆匆領命,留下一半人繼續與刺客周旋。

寧斐然看著這一幕,唇角一勾,笑得風華無雙,傾國傾城,“撤!”

寧斐然帶人絕塵而去,夏帝氣得破口大罵,“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長臨暗中打了個手勢,剩下的黑衣刺客頓時消失得幹幹淨淨。

一切盡收眼底,祁北奕先是看向那方被夏帝推到在地的秦子桑,又看向狼狽不堪的夏帝,涼薄一笑。

“陛下還是快宣太醫給太子看看吧。今晚本王受驚過度,就先回去歇息了。”

不管身後夏帝的臉色如何難看,祁北奕抬步走出暢春園,清新的空氣夾著桂花香氣,衝淡了方才的血腥氣。

“主上,得手了,東西完好無損地從宸宮帶出來了。”長臨低聲說道。

見祁北奕並未出聲,正想抬頭,卻聽見一聲輕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好一個寧斐然!”

烏雲遮月,祁北奕整個人與夜色融為一體,他的聲音暗沉,已不見方才笑意。

“這次要是再跟丟,就別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