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阮婧連忙出聲製止,正色道:“父皇、母後息怒,劉禦醫進宮數年,在太醫閣德高望重,也當得上是個杏林高手。醫者仁心,安兒覺得他今日不過是受人指使,一時迷糊。這皇宮不比市井,主子多,任何一個都得罪不起,有時確實很為難的。”
宋公公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劉禦醫,冷哼道:“公主不必為他求情。主子再多也該分得清誰重誰輕,再為難也該懂得如何權衡自保。饒是公主心地善良,也並非好欺負的主。咱家倒是很好奇,到底這後麵是哪位小主,值得你以命相助!”
劉禦醫聞言渾身一顫,額頭都抵在地上不敢抬起來了:“聖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臣一時糊塗,受奸人所迫,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罪該萬死!”
南帝麵露慍色,根本不再看他,慕容皇後整顆心都懸在阮婧身上。皇宮之中,有的人如魚得水,憑的是背後強大的家族勢力;有的人平步青雲,憑的是出彩的雙商;而還有的人能過得太平無事,全憑帝王的信任。
劉禦醫不會不知道,他所得到的一切,全仗於南帝的信任。以為算無遺策,卻沒料到竟會栽在這麼個小丫頭片子手中。他垂著頭反省,到底是哪一步棋出了差錯?不過就現在所麵臨的看來,他根本用不著去思考這些了。
“押下去。審!”南帝冷冷地揮了揮手。劉禦醫此生風光,估計在今天就算終結了。
阮婧心中一歎,眉頭皺了起來。其實害她事小,但若是當著皇帝的麵害她,這罪過可得加上一等了。不過這太醫閣旨在救死扶傷,宮中大小性命都握在他們手中,卻是容不得害群之馬。
南帝似乎也是想到這裏,雙眉之間皺起的溝渠越發地深了。
“皇上不必焦心。想必這劉禦醫隻是少數,今日得以除去,不也算是鬆了口氣麼?”慕容皇後柔聲勸道,宋公公連忙為南帝遞上一杯茶。
南帝接過,不滿地看了宋公公和皇後一眼,說道:“平日裏事務繁多,朕倒是忽略了這宮中的秩序。你們既在朕左右,怎麼也不見跟朕說說?”
宋公公聞言一躬身,求救似的看向慕容皇後。
“皇上有所不知,且不說這太醫閣,單單一個後宮就夠我頭疼的了。這宮中大小地方相互相連,牽一發動全身,並不是那般好去權衡。宋公公常年伴君左右,整顆心都懸在皇上身上,皇上都不曾關注的太醫閣,他又怎會無緣無故地去關注?若真關注了,倒是有問題了。”慕容皇後應道,拿起阮婧的手放在手中,“我苦命的安兒,大病初愈,還受到這等迫害。我看這宮中秩序也確實有些亂了套,一個臣卿都敢動到帝姬頭上,膽子也太大了些!”
南帝麵色一凝,雙手微握。
阮婧與慕容皇後對視一眼,也道:“父皇心係天下,這些小事確實不該您來操心。安兒覺得這太醫閣,既是救死扶傷,便不能背了初衷,變成個害人之所。以前安兒不懂事,讓父皇和母後費了太多心,如今安兒大了,也想能幫父皇分擔一些。雖然不會武功,但安兒對這醫術卻是學有小成,若是父皇放心,安兒願為父皇將這太醫閣整頓一番!”
“你?!”南帝和慕容皇後聞言均是一詫。連宋公公也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