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人卻敢質疑他這位掌侍衛官,實是讓他頗有些惱怒。
錢寧這時才清醒過來,晃了晃好似裂開一般的頭,怕上善木子在這裏吃虧,就準備上前拉住上善木子,不讓她繼續與曹秋海起衝突。
而上善木子卻也看出錢寧的意思,心中一股子潑辣勁兒也是起來了,當即也是對著曹秋海指道:“哼!你這大膽狗奴才,可是你家皇帝讓錢寧找我回來,我可是不想來的哦!本以為你家皇帝是真心實意,看來不過是假的罷了!”
聽了上善木子的話,曹秋海也是一驚,他也是聽出來,依著這女人的口氣,好似她與皇帝有些什麼瓜葛一般,暗自也是慶幸自己攔下她與錢寧,否則進去了,隻怕徒增變數。
當下他也不想與錢寧以及上善木子繼續糾纏,隻得冷哼一聲,不去理睬上善木子。
不料下一刻,他卻發現上善木子眼裏的狡黠的目光一閃而過,他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當即全身緊繃了起來
隻是他的反應畢竟是慢了,就聽得上善木子突然鼓足真氣,呐喊道:“朱厚照,你給我出來,我上善可是被你請來的,你若再不出來,我立馬就離開此地,今生今世,再也不見你!”
這句話,不啻於平地一聲驚雷一般。
本來還歡快宴飲的平台群臣,以及在奉天殿內的眾位重臣,都是齊齊一怔,旋即偌大的一個平台加上奉天殿,都是整個靜寂了下來。
那些在平台之上的文武官員,都是屏住呼吸,偷偷的瞧向這邊來。當眾直呼皇帝的名字,這在大明北京城建成以來,還真是從未有過。
雖然他們知道,這等宮闈秘事,知道的多也不好,可無奈人的天性就是好奇,這些在外麵的文武官員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都是偷偷瞄來。
而奉天殿內的文武重臣,本還是在思考今日該如何扳倒劉瑾,不想突然就聽得外麵有人直呼正德的名諱,先都是一驚。
旋即那些文臣忍不住臉上都是一陣尷尬,氣的渾身都是有些打擺子一般。
而武將,尤其是成國公不由得怒喝一聲,就準備請命去外麵看看,到底是哪個女人,敢如此無禮。
可這些重臣卻都是沒有看見,當上善木子自曝身份的時候,坍圮之上的幾人,也都是臉色各異。
張太後自然不必說,被氣的可謂是全身顫抖,一個勁兒的大呼:“曹秋海,給我宰了那浪蹄子!”
而劉瑾,卻是臉色大變。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所謂的賬本,正是上善木子的。如今賬本的風波可還沒有完全過去。
這女人怎麼就突然恰好出現在了外麵,難道一切都是合計好的?先交賬本,然後再使上善木子出麵,證實自己的罪名麼?
當下他心裏也是暗恨,不由得看向徐光祚,看看是不是如自己猜測,卻發現徐光祚也是一臉茫然以及憤怒,顯然這事情不關徐光祚的事。
看到這,他卻又是一驚,既然不是徐光祚的事,那麼暗中還有其他人在安排這一切麼?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是正德派人找她來的,難道……
當下他心裏更是發寒,暗自慶幸自己先下手為強把正德給控製了,見正德一臉呆滯,沒什麼反應,也就放下心來。
於是他悄悄的傳音入密給魏彬,說道:“魏彬,那個上善木子,就是與我交易的日本人,你給我出去殺了她,成功的話,你就說她有辱聖上,氣憤不過之下,才出的手。
如果沒有成功,你就一口咬定,是你與她交易,看到她出現,擔心泄密,才悍然出手!你放心,我一定會設法保下你的性命,你頂多隻用去南京轉一圈,等風聲過了,我就讓你回來,司禮監秉筆太監的職位,我給你留著!”
劉瑾對魏彬有恩,再加上又許下這些好處,魏彬也是暗暗點了點頭,悄悄的就向著坍圮之下走去。
此刻滿殿的人,包括子龍在內,都已經被外麵的事情吸引了,魏彬這番離去,卻是真的沒有一個人注意。
隻是不論張太後,還是劉瑾,卻都沒有發現,在上善木子自報名諱,要正德出去見她之後,雖然正德受劉瑾控製,一臉呆滯,但這會兒卻是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好似極為痛苦,又極為渴望一般。
好在這時候劉瑾滿心都是想處理掉上善木子這條尾巴,以免牽連到自己,因此也沒有發現正德此刻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