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不送公主來。”金颯可汗搖搖頭，淡淡道。
“難不成又是隨意挑個宗室女封做公主？”右賢王冷笑道，都有經驗了。
和親這戲碼，在中原與北狄之間，是常有的。
曆朝曆代，真正的皇室公主嫁過來的，寥寥可數，多半是以宗室女、大臣女甚至是宮中女官充作公主。
到目前為止，大胤還從沒有與北狄和親過。
“和親是必須的，公主也是有的。”金颯可汗微微笑道，話鋒一轉，“不過，公主不願遠嫁，隻好由二弟前往大胤了。”
“什麼？”右賢王大驚，指著金颯可汗怒道，“你、你竟如此容不下兄弟！”
“王叔這是說哪裏話？”金颯可汗不痛不癢道，“你我皆知，巫醫為二弟的身子，已是盡了全力，也從不吝惜好藥，可也沒見二弟有所好轉。雖能騎馬，卻跑不了多遠，雖能出戰，卻砍不死一個敵人，二弟如此，讓人何其痛心！”
“那也不能將他送去大胤！”右賢王憤憤道，“名為和親，實則是質子！中原與北狄世代敵對，如今雖約為兄弟之邦，然北狄稍有風吹草動，二王子焉能有命在？”
“王叔如此想，委實是看低了本汗。”金颯可汗淡淡笑道，“若二弟身子康健，足可與本汗一爭，倒也罷了。如今的二弟，要說本汗忌憚他，那是高看了他，也看輕了本汗。”
右賢王沉默地看著他。
“想必王叔已知道了，鎮北關軍中出了個頗為厲害的大夫，再重的傷，到她手中，也有五成機會活下來。”金颯可汗悠悠道，他也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五成雖是一半一半的幾率，能有五成的幾率已是頂天的了。
能讓原本要砍腿保命的保住腿，要剁手保命的保住手，已是神乎其技了。
這年頭，生活不易，缺胳膊少腿更是艱難。
右賢王聽了這話，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沉吟著道：“你想讓二王子在大胤帝京求醫？”
“那厲害大夫就是從帝京來鎮北關的，他的身份更不一般，自是要回帝京。”金颯可汗沉聲道，“再者，大胤駙馬隻要不擅權，倒也能安穩度日。二弟處，還要勞王叔多多勸解。忍得一時，方能天高海闊。”
“這一時是多久？”右賢王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這得問王叔了，您最是精擅庶務，此番大戰，北狄傷亡幾何，耗損幾何，需多長時間能緩過這口氣，並愈加強盛？”金颯可汗笑眯眯看著右賢王，“本汗也不能確定這一時是多久，也許三年，也許五年。”
右賢王深吸了一口氣。三年！五年！若年景好，族群之中沒有大的病災的話，也許可以。
可是，誰也不能保證。
右賢王輕輕一歎：“本王會勸著些二王子的。”
“那就有勞王叔了。”金颯可汗淡淡道，“需付給大胤的款項也請準備好，糧食藥材新鹽都是急用的，早些換回來。”
“大胤給的藥材，能用嗎？”右賢王有些擔心。
“正經的買賣，大胤不會自毀名聲。”金颯可汗肯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