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三代以來，巔峰智商就在薛靈兒身上。
可就算是薛家的巔峰智商，也不能跟白鶼相提並論。
更何況，薛靈兒並不十分約束言行，就難免在白鶼麵前流露痕跡。
雖薛靈兒在京中的風評不好，白鶼卻她卻沒什麼惡感。
他本身對家族不是特別死忠，否則白家為隱世之族，隻在亂世出山，匡扶天下，盛世則獨善其身。
白鶼卻被周王請動，也是對白家家規的挑釁。
薛家對薛靈兒向來是利用壓榨，致使她小小年紀受盡屈辱，心性扭曲。
白鶼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朝廷動作連連，都很有趣。
他不願周王被薛靈兒利用，且薛家處處都是漏洞，想要幹掉，容易得很。
薛靈兒也沒有想到，白鶼竟會放棄扶持周王，轉而勸他低調，專心為下一代籌謀。
若她再想著利用周王幹掉薛氏，白鶼也不會同意。
她雖自負有幾分聰慧，可對著白鶼，她委實沒有十成把握。
到底相識一場，白鶼不願見她深陷自苦，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鄉君，想要擺脫薛氏並非難事。弑親滅族到底有違天和，望你三思。”
薛靈兒深吸了一口氣。
她才不在意什麼天和不天和的，她實在是惡心透了薛氏。
知道與他們同存於世，就讓她難以接受。
她看著白鶼，有些後悔了。
當初到底是腦中的那根弦搭錯了，竟讓她多嘴給周王引薦了這麼個人呢？
是因為篤定中宮嫡出長子定然會贏，而周王也許會縮，才特意叫白鶼來壯膽的嗎？
如今可好，搬起石頭砸著自己的腳了。
白鶼從不平白勸人大度，就憑薛家的所作所為，他也沒法兒勸薛靈兒大度。
多了一句嘴，也是極限，便岔開話題道：“那端王妃果然是好本事。”
周王府花重金請來的幾位產婆與醫女，都是很有名氣的，在產子這方麵經驗豐富。
周王妃才發動沒多久，寢殿就隱約傳了話音兒出來。
這個孩子約莫是個討債的。
白家也是大家族，人丁興旺，白鶼也見過許多回添丁的。
有些很順利，平安生下孩子。
有些艱難些，也仍是母子均安。
而有些，拚死保住了孩子。
更有一些，一屍兩命的。
周王妃隻想將孩子養得胖胖的，一直沒有控製食量。
臨近產期了，她自個兒還是有些纖瘦的，隻一個肚子大得有些可怕。
這樣的情況下，端王妃還能將大人跟孩子雙雙保住，可見能耐。
薛靈兒聽他提起雲襄，心神便是一陣恍惚。
她想起那日在馬車上，雲襄扣住她的手腕，搭在她的脈門上，不動聲色與她周旋。
她雖是雌雄同體，可原本，是有機會做一個男子的。
她的祖母，父親，甚至母親，都覺著奇貨可居，怎能做一個男子呢？
被強行灌下大量的藥物，男子性征徹底停止，倒真的越發像個姑娘，毒素也沉澱在體內難以排解。
她時日無多，薛氏再不能留了。
否則，她死不瞑目。
薛靈兒是有些羨慕雲襄的，她的生活隻有花團錦簇，沒有陰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