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西南七郡最繁華的大安郡陽平街一角的懷仁堂藥店大堂多了一位免費看疑難雜症的大夫。每個月初七天坐診,如再世華佗,妙手回春,而且診金分文不取,不少經他手治好的百姓都稱他為“活菩薩”,半年下來其美名更是傳遍了西南七郡,各地藥房看不好的病患都紛紛擁至此處,甚至還沒到初一時便有人在懷仁堂外麵排起了隊伍。懷仁堂四周的飲食住宿業也因此火暴異常,大家都對這位活菩薩心存感激,每當會診的日子當地人就會主動出來幫助維持秩序。
隻是這位神醫每月隻出診七天,若是誰家在這七天外得了急症也是找不著的,因為就連懷仁堂的大掌櫃也不知道神醫行蹤,他們隻是把場地借給他用而已,當然也因此得了不少好處,懷仁堂的美名也廣為傳播開去。
又是初七,懷仁堂大廳還剩下了了無幾的病患,一張褐色的案台後麵,頭發花白的神醫掏出方帕擦了擦額跡細密的汗珠,等待著下一名患者的到來。一杯清茶遞到了手邊,是一直陪診的老仆,神醫抬頭看了看家仆,發出了會心的微笑,那笑容清徹純朗,仿若少年,一時間正準備上前的患者老人看的呆了。
“活菩薩救了那麼多人,積了很多福,我看他好像越活越年輕了。”老者一出門便跟周圍的人說起來,旁邊的人也趕緊點頭道:“是啊,我看神醫的舉止動作輕快利落,一點也不像上年紀的人。”“願佛祖保佑這樣的好人長命百歲,長命百歲。”老者說著虔誠的雙手合十為神醫祈福,周圍的人也不禁效仿起來。
“看來你的易容不夠徹底啊,隻形似而無神韻。”外麵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廳中二人的耳中,老家仆笑著對神醫說道。
“嗬嗬,我怎麼學也做不到師父那樣維妙維肖。”想到師父,神醫麵上不禁露出了欽慕的神色,那個人不管哪方麵都那麼出色,自己要跟他學的實在是太多了。
沒錯,這老醫者便是當日拜在孜容門下學習的飛兒,而家仆亦是易容後的夜星寒。學醫之道光在紙上談兵是不行的,所以在山上苦學半年之後,孜容便讓飛兒每月下峰實際操作一下。這對飛兒的幫助很大,每此下山都會遇見各種各樣的病症,將自己所學用於實踐之後不但對醫道有了深一步的了解,治好患者的那種成就感亦是讓她更加癡迷其中的動力。每次從山下回來,飛兒都會把自己行醫中的一些疑惑和心得向孜容請教討論,往往會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隨著她的名氣越來越響,前來求症的疑難雜症患者越來越多,雖然有時累得快虛脫了,可是一遇到沒見過的病症,她還是免不了要興奮一把。
“星,這次完了以後我們出去遊玩兩天吧,累死我了。”飛兒將寫方子的筆放好,正想站起來,誰料因為坐的時間太久,腿已經麻木了,一個不穩差點摔倒。星一個健步躍到飛兒身邊,伸手攬住了她。飛兒笑了一下順勢倒在了他懷裏,星心疼的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溫柔的幫她按摩著僵麻的雙腿。飛兒暖暖的看著,忽然笑了起來。
“你說要是被別人看見兩個老頭子抱在一起會有什麼想法?”飛兒笑著問道。
星愣了一下,看了看二人的架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以後得想個辦法了,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如果再這樣下去你會累垮的。”星想到近兩個月來每次下山飛兒都是從早忙到晚,一刻不得閑,象這樣起身來不能走路的狀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飛兒剛要說話忽然外院傳來一陣嘈雜,二人停止了交談,起身向外走去。
隻見外麵一條熟悉的紅色身形正在和幫忙維持秩序的小哥爭執不下,二人互視了一眼,同時透露出一個“是她”的疑惑表情。原來這紅衣來者正是一年前他們偶遇且相處過一段日子的追雲姑娘,隻是原本豔麗無憂的臉上如今愁眉緊鎖,滿麵焦急之色。
“怎麼了?”星上前問到,小哥見他們來了,呼了一口氣正要解釋,誰料追雲卻一下躍過來拉著星就要往外走。小哥見狀連忙擋住她的去路,“跟你說了神醫是不會出去症治的,而且下麵還有人等著呢,輪也輪不到你亞。”小哥無奈的說到。雖然每天都會遇到一些心急的患者,可是這麼無賴的還是第一次碰見。
“快跟我回去救救我師父。”追雲完全沒有聽進小哥說的半個字,一臉焦急的對星說道。
星回頭看了看飛兒,見她微微點了點頭,便指著飛兒笑著說道:“這位姑娘,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不過你要找的神醫是那邊那位。”
追雲錯愕的看了看星,又看了看飛兒才知道自己弄錯了,連忙放開星向飛兒走去。
“我知道這不太好,但是我師父現在狀況很不好,如果你不去我也隻好用強了。”來人說著就要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