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傳來,似旗花已經放出,又似澄心宮已經爆炸。
有灰黃的土塊自下向上的蹦來,隨後又如天女散花般紛紛砸落在四人的衣衫上。
過了好一陣子,映晨才回過神,摸摸自己,沒丟胳膊沒少腿,一切都好,又看看那一瞬間為自己擋在上麵的玄羽,一切都好,隻可惜了銀色的麵具,被震斷了係著的繩,有一角順著他的額輕輕的滑下。
映晨對玄羽笑笑。
這笑裏沒有在碧桃穀七年的討好,亦沒有皇宮短短幾日的恭謙,這笑裏,唯有劫後餘生的喜悅與感恩。
啊,生活如此美妙,天空如此晴朗,就連身邊躺著的媯芷都是如此的可愛——
媯芷?
映晨再次回過頭去看,確實是媯芷。
“聖巫,您怎麼來了?”映晨討好的笑。
玄羽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心裏很不舒服,怎麼他的徒弟對媯芷就如此討好呢?
“我倒是想來,可你們占了我睡覺的地方,怎麼還問我怎麼來了?”媯芷挑眉,輕笑。
俏麗的臉上多了人間的煙火氣,果然生動的很。
睡覺?
映晨和玄羽齊齊的看向對方,又在同一時間看向媯芷,隨意又同時“哦”了一聲。
聖巫有一大怪癖不得不說,那就是睡不了軟榻睡不了床,甚至坐在椅子上都覺得難受,唯一讓她感到舒服的,就是樹枝,越高越細就越適合她……
果然是聖巫。
到底和平常人不一樣。
映晨眼珠一轉,笑道,“那聖巫您有沒有受傷呢?”
“我?”媯芷像是嘲諷一樣看著映晨,“我可是雨打不濕劍刺不透的聖巫,怎麼有可能受傷呢?”
“那……您這裏怎麼會有血跡啊……”映晨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媯芷坐著的地方,確有一灘新鮮濃黑的血跡,順著樹枝點點纏綿的滴落,陷入無聲的泥土。
媯芷一驚,慌忙站起來。
隻聽見一個被壓扁的人低低說著,“我受傷了……那血跡,是我的……”
“朱雀?”三人異口同聲,用力拉起朱雀。
“瑞珠呢?”映晨焦急的問道。
“她?”朱雀懶懶的看了一眼映晨,又看了一眼媯芷,“剛剛還在的,後來被心宿一壓,掉下樹去了。”
映晨一驚,小心翼翼的拉住玄羽的手看向下麵。
這棵樹很高,縱然她曾歡快的在屋頂上跳躍,她也不曾見過這樣高的樹。
倘若一個不會武功又處在昏迷中的人掉下去……
後果不堪設想!
玄羽看到周圍的人已經散盡了,欲曙天色下,隻有坍塌的澄心宮,還有一堆明滅的火,在晨風中瑟瑟發抖。
原先建造澄心宮的地方,陷下了一個大坑,裏麵還有許多早已壞了的炸藥。
玄羽恍然大悟。
原來大理寺頂的石子是這些炸藥的引子,還好這些炸藥早已壞掉,否則真的引爆了,後果不堪設想。
媯芷慢悠悠的走到玄羽的身邊,笑道,“怎麼樣,本聖巫還是很偉大的吧。”
映晨一路小跑過來,指著那棵樹腰上一個隱秘的小枝說,“聖巫,你若真是偉大,就把瑞珠從哪小枝上弄下來。”
玄羽看看那小枝,不算高不算低,若輕功不好的人,還真上不去。
於是笑道,“我舉雙手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