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
天合帝坐在爐火旁,語氣似有不滿,抖了抖手中的奏折道,“有人參了你一本。”
“哦,多謝皇上提點。”
玄羽滿不在乎的坐在下首。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陷害你嗎?”
皇上翻開奏折,高聲念道:“……茲有絕塵宮主,未經春闈而成相者,不知禮教,不懂尊卑。幾番……”皇上忽然合住,笑道,“後麵的你再聽下去會生氣的。”
“多謝皇上了。不過微臣還有一事要奏,可能比這還重要的多。”
玄羽臉色堅毅,麵目決絕。
“嗯?還有什麼事?居然能讓愛卿如此上心啊。”天合帝看似玩笑,卻隨意將那冊子放在幾案上,冊子封皮上的名字剛好映入玄羽的眼簾。
魏青。
“哦,皇上,今日天降異象,居然下起了雪,草原邊境不寧,帝姬失蹤,糧草緊缺。臣覺得……可能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兆頭。”玄羽低眉順眼,似是沒有看見那名字般。
皇上向前坐了坐,手肘不經意再次碰到了那冊子。
於是那冊子再次向前移了移。
玄羽故作無意,以手撐下頜,看向皇上。
“那……左相以為……”沉默良久,天合帝方才沉吟著看向玄羽。
“微臣以為,不如向聖巫問問天意。”玄羽依舊輕笑,隻是那笑裏,多了一份淩厲,少了一絲溫和。
“媯芷?”天合帝默然。
半響,方才點了點頭。
玄羽走出大殿,兩旁的道路上早已被雪覆蓋,隻餘幾枝嬌花,瑟瑟的繾綣在那裏。
心中忽然一陣煩躁。
玄羽頓住,朝西走過去。
忽而憶起當初自己畫下的陳應的畫像,現在可能也早已遺失了吧。
玄羽苦笑。
掌心似乎依舊充斥著當初的溫暖,隻是那盈盈淺笑的女子,早已不在自己的身邊。
信步而去,總覺得處處都留有她的一顰一笑,甚至在轉過牆角的時候,就覺得她會一下子跳出來,毫無形象可言的攬住自己的肩,依舊是當年的叫嚷,“師父,我逗你玩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甚至有草叢晃動時,他都會盯著那裏看上好長時間。
你怎麼……就消失的如此徹底,如此幹淨呢?
消失的,就似乎沒有出現過……
玄羽心中苦悶,也不知可以對誰說出來,隻是悶悶的埋頭走著路,待撞到一個人身上時放才抬起頭,“呀,魏青?”
“左相?呦,失禮失禮。”
魏青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禮,笑道,“左相剛從乾元殿裏出來?”
玄羽點了點頭,又說道,“好像是吧。”
“那皇上也在乾元殿了?”魏青皮笑肉不笑。
“嗯。”
玄羽無心搭理魏青,隻希望趕快走出這苦悶的地方,找一個可以讓自己痛快的地方喝上幾杯,於是沒有細聽魏青的弦外之音。
“哎,左相不要急著走嘛。”魏青攔住正欲離去的玄羽,笑道,“左相,不如我們找一個地方聊聊,可好?”
“好吧。”
玄羽懶得拒絕,跟著魏青朝前走去。
身邊的雪愈發的大了起來,迷迷蒙蒙的一片,前路很是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