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小凝的眼睛都是紅紅的,想不到自己才離開一會兒的功夫,小姐就又受了傷。
小凝捧著微雲的手臂,將那瓶天山雪蓮露直往上麵倒,微雲勸道,“又不是什麼要緊的傷,這麼好的藥別浪費了。”
微雲皮膚白皙若凝脂,文漾使的力道不大,卻依然在微雲身上留下了幾條淡淡的血痕,小凝又是難受又是生氣,“往日在相府,小姐何曾受過傷害和委屈,現下到了王府,小姐又是被刺客傷,又是被王爺打的,咱們又沒有招惹誰,小姐幹麼要受這些委屈和疼痛。”
小凝隻管把天山雪蓮露往微雲的傷處抹,好像要倒完才幹休似的,一抬頭,又瞧見了微雲脖子上的紗布,忍不住又哽咽起來,“好好的身子,平白無故的多這麼些傷。。。”
“小凝,你何時變成了老嬤嬤,這麼絮叨。”微雲伸手抹去小凝臉上的淚珠,安慰道,“快別哭了。”
門“咣”的一聲被推開,慕謙大步飛快地踏進內室,一眼便看見了微雲手臂上的傷痕,霎時,慕謙寒霜般的麵孔愈發冰冷,眼神卻又似要冒出火來,他更抓緊了手中的短劍,轉身就欲往門外衝去。
微雲連忙叫住慕謙,“你別為難文漾,他隻是奉命而為。”
“我不管是誰的命令,誰傷了你,誰就要付出代價。”慕謙激動不已,手中的劍仿佛在鏗鏗作響,他怎能容忍微雲再三的受傷。
微雲上前拉住慕謙的胳膊,執意不讓他去找文漾,“文漾既是你的師弟,你又為何總是對他冷著個臉,為難他?”
慕謙回頭,訝異地看著微雲,好一會兒才問,“是文漾說的?”
微雲笑著點頭,“做你的師弟,還真是苦了他。”
慕謙不語,半晌才轉身將短劍扔向桌麵,“假正經,他逃不過下次。”
慕謙低下頭,心疼地執起微雲的手臂,輕輕撫著上麵一道一道的血痕,聲音愧疚且堅定,“再不會有下次了,決不會有了。”
昭慶宮內,宮燈暈黃,一圈一圈映在蘇皇後的臉上更顯昏暗無光。
紗帳若隱若現地輕輕浮動,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殿廳之中。
蘇後轉頭,一直焦灼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柔和,她禁不住出聲喚道,“漠兒。”
古漠走近蘇後,漫不經心地開口,“母後這麼晚召兒臣前來有什麼事嗎?”
“漠兒,”蘇後歎了口氣,“你真的就不管胡振中的案子了嗎?”
聞言,古漠唇邊浮起一絲優雅的笑意,“那是古漓的事,我為何要管?”
“漠兒,”蘇後有些急了,“胡振中不能出事,他若被定罪,蘇家也難穩固。”蘇後頓了頓,眼中惱怒之色漸起,“還有呈州,更不能拱手讓給古漓。”
呈州靠山臨水,四方通衢,是入京之咽喉要塞,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呈州蘇氏,權勢顯赫,自太祖開國至今,呈州一直為蘇氏一門緊握在手。聖朝百姓曾笑言,天子坐擁京城,而蘇家卻扼有京城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