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閑閑避開血戰的白衣男子瞬間眯眼抬袖一擋,眼角瞥見那處霍然火光衝天而起,隨之而起的還有兩個人影,他瞳孔一縮,抽出腰間折扇往前一拋,與此同時身形騰起。
折扇飛出,於空中撞在陸薄腰間,陸薄立時借力挺身,穩穩落下,他抬眼。
白衣男子正接下碧喬,她離得那突然爆裂的火源太近,額間鮮血洇然,雙目緊閉昏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引得眾人心中各自惱怒。
白衣男子抱起碧喬,素衫無風自舞。他不看碧喬,抬眸在那火光處落了落,眉頭一皺,他將碧喬往別人懷裏一送,又退了退,似乎想置身事外。
陸薄扭頭向著那群黑衣人,好涵養如他,此刻也有些紅了眼,未曾想這些人一招不成,還有後招,當真要趕盡殺絕,不留一絲餘地,虧得主子願替燕回鋪路,看來這條路,那喬萊隱忍的世子早已自己鋪好了。
唇角噙一絲冷笑,這個從小在雪狐衛裏混大的陸家男兒,到底沒那份嚴厲家教。
雪狐衛,被欺負到了頭上,不加倍奉還的,恐怕還要瑟瑟發抖。
他失了劍,隨手撿起地上一塊木板,狠狠一砸,砸尖了一端,眼也不眨,向前幾步,刺入一個倒飛而來的黑衣人後背。火光裏,這個男人腳步不停,抽出倒地黑衣人手中的刀,疾奔之中大喝一聲,刀光連閃,所過之處,橫屍累起。
雪狐衛和塵網一時有些發愣,這個平日裏把以和為貴掛在嘴邊,總念叨著以禮待人、莫要破了規矩的迂腐軍人,今夜開竅了?
卻有一雙手,輕飄飄攔在陸薄腕間,他一寸寸僵硬,手再握不住那刀,彎刀落地,當啷一聲,陸薄怒意昭然,白衣男子閉眸側首,細細聽著風中隱約細碎聲響。
忽然起了霧。
陸薄和白衣男子被圍在了黑衣人中央,有人試圖舉刀上前,卻迫於無形的壓力,連靠近一步也難。
他白衣飄飄,當真有些楚雲起的影子。睜開雙眸時撇了撇嘴,“都被騙了。”
“什麼?”陸薄不解。
他放開陸薄的手,“我說,從前小看了燕回,他的心還真是狠。”
陸薄更迷糊了。
他笑笑,“船要沉了,你費那氣力做什麼,今夜誰也逃不掉啊。”方才那片刻,他轉入船艙去探看了爆裂處,船底穿了,已有雪狐衛處理,可他似乎瞧見水中有些奇怪。
薄霧和著火光中騰起的白煙,好端端一個花燈節,又是打打殺殺,又是陰謀較量,早知道便絕不攬了這茬事,累人得很,但若讓塵網和雪狐衛折損了一些在此處,恐怕主子要拿他是問了。
他掀了掀眼皮子,這霧起得怪。他慢慢解開衣扣,露出裏頭嫣紅色繡金錦袍,他不愛素衫,因著楚雲起將這白穿的無人能及了,倒還是豔色更順眼些。
白袍落地,漸漸泛上一層焦糖色。
“這些都是死士,讓了路還要趕盡殺絕的,那就不比留了。”
雪狐衛或許並不知道這個今夜扮作楚雲起去,卻並沒有戴上人皮麵具,隻是一身白裳,露著真麵目的男人是誰,卻知道,主子必是極為器重他的、
所以當他施施然從一群看傻了的黑衣人中過時,雪狐衛和塵網一樣,欲亮出真本事。
煙花初上,方落,他的袍角正輕慢垂下,手中劍被隨手一扔,刺入最後一個垂死掙紮的黑衣人後背,熄了眸中最後一絲不甘凶光。
做完這一期,他回頭,“船底被炸穿了,水中也似乎有些貓膩,怎麼辦?”
他看的是陸薄。
陸薄還未繞清他話中何意,他已隔著塊幹淨的布,隨手砍了個黑衣人的手,用劍插著,伸了出去。
隔著層層迷霧,月色迷離裏根本看不清什麼,卻隻聽到哢的一聲,他手腕一動,將劍收回來,眸中顏色頓時有些凝重。
收回來的劍上,斷手沒了蹤影,長劍也斷了,斷口整整齊齊,似被人用削鐵如泥的物什從中切開。
雪狐衛和塵網離得遠,或許看不清,他卻知道,這並非人為,他隱隱約約瞧見的似一尾魚。
今夜,有些不同尋常。
陸薄回過神來,重重踏著步子行到仍舉著劍的他身旁,瞧了眼斷劍,探出身子欲看清那水中到底何物。
嫣紅色衣袖一揮,他皺眉將斷劍拍在陸薄胸前,雪狐衛裏怎麼有這麼個二愣子,今夜雪狐衛還都聽他的,平日裏聽塵網和主子吹,言說雪狐衛中各個都是百裏挑一、以一當十的人精,還真是吹。
“小心。”他不情不願的出聲提醒,隨手扔了手中斷劍,微微抬頭。這霧起的著實有些蹊蹺,恐怕也是有人動了手腳,看不清月色,他摸摸推算了時辰,算來算去,此刻也未到子時,主子走時說,務必將人留下一夜,必是這一夜都不能回,還有兩個半時辰,不知能否撐得過去。
“河中不是什麼普通的魚類,似乎受人驅使,此刻還未對這船發動攻擊,是因為背後操縱之人對在這船上埋下的炸藥有信心,篤定我們無路可逃。此刻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此處少有人來,花樓那裏的人是不能指望的,陸薄,你有什麼辦法?”
陸薄不停拿右拳敲著左掌,“還有小半雪狐衛沒有上船,我們身上都帶有信號彈,能召集他們。”
“畫舫離岸有四五丈,水中又有奇獸,他們上不來,我們下不起。若這霧未起,倒還有法子對付那水中奇獸,隻是……”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斷劍上,此獸嗜血肉,或許可以拿船上屍體引開一時。
------題外話------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又消失來好久…
玉幼清:你還好意思說!你消失就算了!你居然把我寫得這麼醜!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變回去!什麼理由都不值得原諒!
衛尋:沒事別理她,你慢慢寫,我隻管我美人在懷。
楚雲起:衛尋!你少給小爺動手動腳,你動她哪裏,到時候我就把你哪兒的肉給割得一片不剩!
……
別吵別吵,怪我怪我,玉幼清你變醜也不能怪我,你要怪就去怪蘇先生,撇嘴,還得怪楚雲起。
楚雲起:你又挑撥我倆!我!你再氣我,我就跟衛尋跑了!
衛尋笑看。
我一臉黑,匿了匿了,惹不起我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