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書通覽4(2 / 3)

《武經總要》於慶曆四年(1044)經宋仁宗核定後首次刊行。南宋紹定四年(1231)又曾重刻。但兩宋刊本今均不得見。現存較早的版本是明弘治、正德間(1488~1521)據宋紹定本重刻本。此本遇宋帝、本朝字樣提行,廟諱痕跡仍有保留,可以看作是覆宋本。1959年中華書局曾將此本前集影印出版。明弘治十七年李讚刻本、明嘉靖刻本、明金陵書林唐富春刻本、明刻本、明萬曆三十六年莊重抄本等明刻明抄本都是善本。現存版本中惟以《四庫全書》本和以此本為底本影印的《四庫全書珍本初集》本最劣,此本的重要問題是內有缺頁,妄事連綴;擅改原著中的“北虜”、“匈奴”等文字;抄寫錯誤;插圖失真。

《武經七書》

《武經七書》又稱《武學七書》,簡稱《七書》。它是中國古代著名的軍事理論叢書,收錄從先秦到唐宋間七部重要兵書,即《孫子》、《吳子》、《司馬法》、《李衛公問對》、《尉繚子》、《三略》、《六韜》。這七部兵書已分別介紹,這裏隻介紹作為叢書的《武經七書》的整體情況。

《武經七書》這部兵書叢書是封建社會根據興武備、建武學、選武舉的需要逐漸形成的。早在南北朝時《孫子》就被稱為“兵經”(梁劉勰《文心雕龍·程器》),宋初也曾出現過“七書”之稱(“七書”指哪七部書不詳,見《太平禦覽》),但《武經七書》作為一個整體正式頒定並被固定下來是在宋元豐年間。據《續資治通鑒長編》記載:元豐三年(1080)四月乙未(初二,公曆24日),宋神宗下詔校定《孫子》、《吳子》、《六韜》、《司馬法》、《三略》、《尉繚子》、《李衛公問對》,並雕版刊行,號稱“七書”,《武經七書》即源於此。自此,《武經七書》被定為官書,頒之武學,並列學官,設置武經博士。《武經七書》是自宋代以來封建社會武舉試士的基本教材。能否諳熟《武經七書》,成為統治者選拔軍事人才的一條重要標準。

《武經七書》中七書的次序,是北宋國子司業朱服組織校定“七書”時確定的。他校定的順序是:《孫子》、《吳子》、《司馬法》、《李衛公問對》、《尉繚子》、《三略》、《六韜》。現存最早的朱服校定的《影宋抄本武經七書》就是按這個順序排列的。到了南宋,這個順序開始被打亂。宋孝宗時刊本“七書”的順序變成了《孫子》、《吳子》、《司馬法》、《六韜》、《尉繚子》、《三略》、《李衛公問對》(見清陸心源《儀顧堂題跋》卷六)。現存最早的宋刊本《武經七書》,即藏在日本靜嘉堂文庫的南宋孝宗、光宗年間的刊本,又把《六韜》提到了《孫子》之前,其排列順序是:《六韜》、《孫子》、《吳子》、《司馬法》、《李衛公問對》、《尉繚子》、《黃石公三略》。到了明代,劉寅著《武經直解》時,又恢複了朱服校定的次序,仍以“孫、吳”居首,《六韜》居尾。後來,雖又出現許多不同的排列次序,但是《孫子》、《吳子》居《武經七書》之首基本上再沒有改變,隻是後邊的幾部書互相移位罷了。《武經七書》

關於《武經七書》的注釋。“七書”頒定之前,各書已都有注釋,注釋最早、注家最多的首推《孫子》。但“七書”頒行時,隻有《孫子》錄有曹操注,其他六種書都未用注。而現在所能見到的最早的宋刊本連曹注也去掉了,隻剩下了“七書”的原文。把《武經七書》作為一個整體統一注釋,始於宋代的施子美《七書講義》。此書既有自己的見解,又廣引史傳作論證,內容豐富,說服力較強。繼施子美之後,注解《武經七書》最突出的是明代劉寅。他所著《武經七書直解》,通俗易懂,言簡意賅,字解與意解相結合,間以史實相參證,是《武經七書》注解中的佳本。明清學者遊士,為應武闈答策之需,注解《武經七書》蔚然成風,出現許多“開宗”、“輯注”、“彙解”、“全解”之類的注釋書,如明黃獻臣的《武經開宗》、李清《武經七書集注》、陳元素《武經七書評注》、清朱墉《武經七書彙解》等。但這些注釋書都在劉寅“直解”以下,往往輯錄諸家舊說,以彙輯前人注解為主,間有自己的評注,少有創見。

《武經七書》是中國古代兵書的精華、第一部兵書叢書,是宋代官方校刊頒定的軍事教科書。它的頒定,確立了兵書在封建社會的正統地位,促進了古代軍事學術的發展,不但在中國兵學史上占有極重要的地位,而且在世界軍事學術史上也素負盛名。

《武經七書》的版本流傳經受了坎坷的經曆。從史書和書目記載看,《武經七書》是有北宋刊本的。元豐三年就雕版印行過。清代《麗宋樓藏書誌》還載有北宋刊本,可惜今不可見。現在所能見到的最早的刊本是南宋孝宗、光宗年間的刊本,原書藏在日本靜嘉堂文庫,國內通行的是這個版本的影印本。現在所能見到的最早的抄本是北京圖書館善本部藏的影宋抄本《武經七書》二十五卷(縮微膠卷,原書藏台灣省),著錄為宋朱服等校定,張蓉鏡等跋。此外還有宋刻元明遞修本、明初刻本、明嘉靖三十一年陝蕃刻本、明國子監刻本等。注釋本《武經七書直解》曾在明代盛行一時,現在尚能見到的有明成化二十二年趙英刊本、明萬曆九年莫與齋刊本、明崇禎十年翁洪業刊本、明刊本等。然而到清乾隆修《四庫全書》時,竟未收錄全書,隻收《三略直解》一種。其他六種及至民國才得以從丁氏八千卷樓舊藏中發現出來,影印、排印行世。明清以來各種注釋本相繼刻印,流傳至今的也較多,如明萬曆乙未年籌勝堂刻周國雍注本、明天啟四年李逢申刻李清集注本、明天啟元年茅震東刻王守仁評注本、明萬曆三十二年陳汝忠弘錫堂刻何守法音注本、明末東壁齋刻李贄參同本、明萬曆十六年刻趙光裕標題正義本、明末金陵唐錦池刻標題正義本、明末金閭十乘樓刻陳玖學注釋本、明王立賢刻黃榜重編考注本、明末刻謝弘儀輯注本、明崇禎九年繹世堂刻沈應明輯注本、明崇禎十年吳氏富酉堂刻黃華暢類注本、明龔紹山刻陳元素輯注本、明崇禎刻孫履恒裒穀子商騭本、明崇禎刻沈際飛合箋本、明崇禎九年刻黃獻臣開宗本、明崇禎五聚堂刻開宗本、清康熙沈定遠訂正開宗本、清康熙四十八年寶旭齋刻魯經會解本、清刊(清康熙三十九年刊、四十四年三畏堂光啟堂合刊、康熙年間懷山園刊、光緒二年古經閣刊、輝發索綽氏嶺南校刊)朱墉彙解本、日本寬文辛醜年(清順治十八年)日本嵩山堂刻張居正輯注本、清康熙賜書堂刻丁洪章全解本等。

《虎鈐經》

作者許洞(976—1015),字淵夫,又字洞夫,吳郡(今江蘇蘇州)人。北宋早期軍事理論家。

許洞幼習弓矢技擊,生平以文章自負,對《左傳》有較深的研究。宋真宗成平三年(1000)中進士,被派往今甘肅天水任低級軍官。不久因得罪上司,又加上自己在經濟上有失檢點,被罷歸鄉裏,開始潛心研究軍事理論。據他在《虎鈐經·自序》中說,這本書創意於辛醜(1001)之初,成文於甲辰(1004)之末,共用了約四年時間。較《武經總要》的成書時間(1044),還早40年。成書後次年,他上獻《虎鈐經》,由於朝廷內部鬥爭的牽連,未被重用,隻當了個均州(今湖北均縣)參軍。大中祥符四年(1011)又獻《三盛禮賦》,召試中書,改烏江縣(今安徽和縣)主簿。卒於大中祥符八年(1015)。

《虎鈐經》宋刊原本已不可得見。現存較早的版本是明覆宋刻本、明刻本、明抄本。清嘉慶以後的刊本、抄本大多以曾釗的校訂本為底本。現存叢書本主要有《範氏奇書》本、《四庫全書》本、《粵雅堂叢書》本、《叢書集成初編》本等。

《虎鈐經》共二十卷,二百一十篇。鈐為鎖鑰,喻機謀,虎喻將軍。“虎鈐經者,將軍之事也。”它的前十卷基本上是彙集從《孫子》到《太白陰經》等前人論述,參以己意而加以綜合,具有樸素的軍事辯證法思想。後十卷多為陰陽占卜等,荒誕不經,撲朔迷離,沒有什麼軍事價值。前十卷的主要內容為:第一卷講述治軍的一般道理,第二卷論述將領,第三卷講兵機、謀略,第四卷講述進攻,第五卷為地形天候的利用,第六卷講安營紮寨,第九卷為各種陣法,第十卷為人馬醫藥。後十卷為各種雜式雜議。

許洞認為:“《孫子兵法》奧而精,學者難於曉用;李筌《太白陰經》論心術則秘而不宣,談陰陽又散而不備。乃演孫李之要而撮天時、人事之變,備舉其占,凡六壬遁甲、星辰日月、風雲氣候、風角鳥情,以及宣文設奠,醫藥之用,人馬相法,莫不俱載。”該書是北宋開國後第一部對後代有一定影響的兵書。

《虎鈐經》的軍事思想,主要可以總結為如下幾點:一是勝敗之事,皆係於人。許洞認為戰爭的勝敗,從大的方麵講,其原因是天時、地利、人事三個方麵,但人事卻是頭等重要的,這是對薑尚、孫武等重視人事思想的很好的強調和說明。二是勝兵先勝,勝在於我。許洞進一步強調了先勝者隻有把各種事情做好了,才能夠取得戰爭的勝利。三是用兵之要,先謀為本。許洞提出既要考慮到矛盾的雙方,又要考慮到勝敗可以轉化,要研究我方由勝轉敗和由敗轉勝的條件。四是用兵之術,知變為大。知變就是見機而作,一切根據情況辦事。

《虎鈐經》在繼承前人的軍事辯證法思想的基礎上,又將古代樸素的唯物思想大大向前推動了一步,頗具曆史價值。

《何博士備論》

作者何去非,字正通,浦城(今福建浦城縣)人。生卒年不詳。北宋武學博士、兵學家。

何去非生活於宋神宗、徽宗年間。他博學喜讀,不僅對經史子集很熟悉,對天文地理、陰陽術數、山川蟲魚等知識也無不通曉。雖然生長在福建,沒有到過邊關,但卻非常喜歡研讀兵書,好學古兵法。這些為他以後的宏偉武論和兵學建樹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何去非經過六次科舉考試後。方以“特奏名”的身份參加了由宋神宗“親策進士”的殿試。在這次殿試中,他以深厚的功力,精辟的兵法和巧妙的對答深得神宗的好評,被任命為右班殿直、武學教授。不久,他又成為武學博士。從元豐五年至元四年(1089),何去非在京城當了八年武學教授和博士,後於元秸四年底因“不苟合當時公卿”而被貶出京師,到徐州任州學教授。八年後,他離開徐州,踏上了從政的道路。紹聖四年(1097),何去非任富陽(今浙江富陽)知縣;建中靖國元年(1101),改任滄州(今河北滄州市東南)通判。由於他勤政有方,政績顯著,又深得百姓擁戴,因此又被調回京城,出任司農司丞。不久,何去非請求調離京城,到外地任職。北宋朝廷改任他為廬州(今安徽合肥市)通判。北宋滅亡前後,何去非在廬州去世。終年73歲。

《何博士備論》全書共二十八篇,現僅存二十六篇。而在《曆代名賢確論》中,除現存二十六篇外,還有《論鄧禹》一篇。這樣,共有二十七篇了,其餘一篇已無從查考。

何去非的軍事著作除本書外,還有《司馬法講義》(三卷)、《三略講義》(三卷)。這後兩種,可惜今天已佚。另外他還參加過《武經七書》的校定。

《何博士備論》現存最早的版本是明代穴硯齋抄本,版心下方有“穴硯齋繕寫”五字。現存刊本有一卷、二卷本兩種版本,一卷本主要有:四庫全書本、指海本、蒲城遺書本、長恩書室叢書本、半畝園叢書本、叢書集成初編本。二卷本主要有:明辨齋叢書本、子書百家本、百子全書本、清嘉慶十六年(1811)留香室刊本、日本萬延元年(清鹹豐十年)刊本、清光緒元年(1875)湖北崇文書局刊本、光緒二十七年(1901)刊本等。

《備論》是何去非評論從秦漢到五代,曆代興亡得失和戰略策略的書,《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稱它“其文雄快踔厲,風發泉湧”。該書頗得蘇軾賞識,為此曾“親奏朝廷”。它采用從曆史經驗與教訓中總結出戰略和戰術規律的方法,來研究曆史上一些重要人物與其業績。在許多問題上,提出了一些發人深省的論斷。

《何博士備論》的主要軍事思想有以下幾點:

一是明確認識到戰爭與政治的關係。他在《六國論》中指出,六國分別為秦所各個擊破,是“連橫”對“合縱”的勝利,是政治策略的勝利。因為有了這個政治策略的勝利,各個擊破六國的戰略方針才得以順利實現。作者在這裏全麵地論述了秦滅六國、政略與戰略的關係,顯示了作者的獨特眼光。二是用曆史事實闡明了“道者,令民與上同意”和“兵苟義攻伐亦可,救守亦可;兵不義攻伐不可,救守不可”的道理。三是指出智謀必然戰勝愚勇。四是提出了正確用兵的衡量標準。在《漢武帝論》中,他指出對匈奴不惜忍辱和親而不肯用兵,是因為用兵條件尚不具備。到景帝時,雖有了用兵的條件,又逢七國之亂,到武帝時才正式用兵,這是由於此時條件已經成熟。所以能否用兵關鍵是要看用兵的主客觀條件是否已經具備。這對北宋當時所處的情況,無疑是有其可借鑒之處的。五是強調“古之善戰者,計必勝而後戰”的重要性,也就是我們現代所說的“不打無把握之仗”,反對“冒險主義和拚命主義”。

《權書》

作者蘇洵(1009—1066),字明允,號老泉。四川眉州(今眉山縣)人。北宋著名文學家、詩人。蘇洵曾任秘書省校書郎、霸州文安縣主簿。《權書》是傳世的論兵名篇之一。該書取其權衡之義,其內容是分析比較曆代著名戰爭中戰略上的得失。《權書》分上、下卷,共十篇。各篇依次為:《心術》、《法製》、《強弱》、《攻守》、《明間》、《孫子》、《子貢》、《六國》、《項籍》、《高祖》。

《權書》收在蘇洵的《嘉集》裏。今有無錫孫氏小綠天藏宋抄本《嘉集》。

《心術》、《法製》篇是講治軍的。《強弱》、《攻守》、《明間》篇,以作戰為內容,特別重視“伏兵”作戰。作者認為,伏擊作戰是有把握取勝的戰法,這說明他在戰術運用上比前人有所發展。《孫子》、《子貢》、《六國》、《項籍》、《高祖》諸篇,時間涉及戰國到東漢末年,論及幾位帝王、將帥在幾次重大戰爭中的戰略運用、作戰指揮的勝敗得失。

作者認為孫武是“天下奇才”,但是,孫武在實踐中的用兵並不能做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與書上所說的相距甚遠。孫武率領吳軍打到楚國郢都,雖然取得暫時勝利,但後來在吳國危難時,卻在治國統軍方麵沒有一點辦法,也沒有提出什麼奇謀妙計來。作者最後總結說,孫武的《十三篇》堪為兵家之師,而他的實踐活動和他的兵書相差太遠。作者認為項籍(即項羽)“有取天下之才,而無取天下之慮”;他還論述曹操、劉備等人戰略運用的得失。

《權書》對古代治軍及戰略問題的議論,確有不少深邃見地,對後人具有一定的啟發作用。明清兵書四、明清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