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書通覽6(1 / 3)

兵書通覽6

前集卷五

本卷主要論述各種火器、冷兵器的製造與使用方法,大致反映了自《武經總要》刊印之後,至嘉靖三十九年唐順之逝世之前,各種火器、冷兵器及戰車、戰船的發展概況。

1無敵神牌,始見於《武編·牌》,但以《武備誌·軍資乘·器械五》的記載最為完整。大型牌麵以木為框,用竹編成,下部繪有虎頭圖形,虎口張開,上部豎立3支槍鋒。整個牌麵安於一輛大獨輪車前。行軍時,可由6人肩之而行,張開使用時,可以掩蔽25人,從牌後發射火銃、火箭。此牌既可作為戰車布列為“車城”,阻擋敵騎之衝突,又可以火器射敵,是一種攻守兼備的火牌。

2保生牌,是一種盾牌與小銃相結合的火牌。千子銃盾牌背麵安置15個小銃,內裝火藥與鉛丸,銃口通過牌麵射孔向外,銃後火門各通出一根火信,並將它們聯束一起,用機械式點火裝置相接。作戰時,士兵左手執牌,右手持刀同敵搏殺,看準時機後,即撥動機械裝置,將15枚彈丸一起射出,擊殺敵人。

3千子銃,《武備誌》稱千子雷炮,炮管用銅製造,長18尺,口徑05尺,內裝用毒火藥法製造的眾多生鐵片,用杵壓實。炮身用鐵箍扣於四輪車上,車前端安一塊隔板以隱蔽炮身。遇敵時突然發射,鐵片四散飛擊,敵“頃失其命而不自知所終”。

4水底雷,以大將軍(即火炮)為之,埋伏於各港口。遇賊船相近,則動其機,銃發於水底,使賊莫測,舟楫破而賊無所逃矣。用大木作箱,油灰黏(應為舟念)縫內宿火(即藏有火種)。上用繩絆,下用三鐵錨墜之。此記載表明水底雷是一支密封於大木箱中,借助機械式擊發裝置,點火發射,擊穿敵船,使之沉沒的一種擊穿式水雷。

5飛懸神銃,是一種用於“固守城池”的火銃,銃身安放於城牆下有洞口之處,使銃口通出城牆外。每隔10個垛口安放一支,銃身有火線連於城上,由守城士兵控製發射裝置。當敵兵前來攻城時,守城士兵扣動發射裝置,將彈丸射出,擊殺敵人,“此為形而示之以無形,伏而疑之以無伏,兵不勞而城可守也。”明軍使用的弓這種構造形式的火銃,其他兵書沒有記載,但從發射過程看,當是一種用機械控製點火發射的先進火銃。

6迷眼火沙,“以諸般毒藥為之,置於長槍之首,占其上風,賊中火器(毒)氣,則目即盲。”可見這是一種在槍筒口部充填致毒性火藥的噴筒,主要是點火噴射毒性煙氣熏灼敵人,其構造與作用大致同金軍使用的“飛火槍”相似。

7弓,《武編》卷五在“弓”和“弓製”中,對弓的製造和射箭技術作了詳盡的論述。明軍使用的弓除了沿襲宋以前的弓以外,又有許多新品種:槽梢弓、槽壩弓、大梢弓、小梢弓、開元弓,西番木弓,還有陳州弓、交弓、桑木梢黑漆弓、黑漆弓、桑木梢雀樺硬弓、雀樺弓、黑漆沙魚皮弓等,它們大多是強勁的硬弓。

8弩,《武編》卷五在“弩”中,對弩的製造和使用技術作了詳盡的論述。由於明代槍炮與火箭等火器的增多,並由於床子弩等重型弩“費人多,可以守,不可以戰”等原因,所以便廢棄重型弩而保留輕型弩,其中有神臂弩、克敵弩、雙飛弩、窩弩、 蹶張弩、腰開弩、諸葛弩、苗人竹弩、宣湖射虎竹弩等。其中苗人木弩、苗人竹弩、宣虎射虎弩所發射的弩箭都醮有毒性藥料。

9槍,《武編》卷五在“槍”中,全麵而詳盡地論述了槍的使用方法,並認為“槍杆 (以)蒺藜條為上,柘條次之,楓條又次之,餘木不可用”。又說:“槍製,木杆,上刃,下樽”,分步兵槍與騎兵槍。明軍所用長柄槍的種類甚多,有長槍、長頭槍、短頭槍、矛式槍、鐵鉤槍、龍刀槍、鉤鐮槍、燕尾槍、鳳頭槍、蛇槍、飛槍等。

10刀,《武編》卷五在“刀”中,對使明軍使用的弩用長柄刀的刀法論述甚為詳盡。明軍使用的長柄刀大致有鉤鐮刀、偃月刀、象鼻刀、仰月刀、合月刀、三尖兩刃刀、騎兵雁翎刀、斬馬刀、長倭刀、腰刀、手刀等。偃月刀與鉤鐮刀大致相似而稍窄,主要用於操練。象鼻刀的刀尖彎曲如大象之鼻。仰月刀的刀刃如凹向月牙橫置柄端。合月刀的刀刃如凸向月牙橫置柄端。三尖兩刃刀是刀頭有三鋒且兩側開刃的刺砍兼用刀。騎兵雁翎刀供騎兵在馬上砍殺敵軍士兵。斬馬刀刀頭較長,刀刃彎曲較少,主要用於劈斬敵軍的馬腿。長倭刀係仿倭刀所製。腰刀長3尺,重10斤,短柄長刃,刀刃的弧度較大,為明軍佩於腰間的護體兵器。手刀是沿用宋代的短柄護身刀。

11“火藥賦”,《武編》卷五在“火”中認為:“五材並用,火德最靈……鍤鋒利鏃,力尚有窮,而火焰之精,無堅不潰。”此處所說的“火”,是指火藥燃燒後產生的“火”。明軍使用的長柄槍明軍使用的長柄刀明 代後期的兵書,從《武編》到焦勖於崇禎十六年(1643)成書的《火攻挈要》(又名《則克錄》),都對配製火藥的原材料硝石、硫磺的提煉,火藥的配製技術,硝、硫、炭在火藥組配中的作用,作了全麵的論述。它們借用君藥、臣藥、佐藥、使藥,即“主治者,君也,輔治者,臣也,與君藥相反而相助者,佐也,引經及治病之藥至病所者,使也”等中醫術語,來闡述古代火藥配方中所涉及的基本理論。在迄今已經發現的資料中,可知唐順之是創立或闡發這種理論的先軀者,《武編·火》中的“火藥賦”便是最有說服力的佐證。

“火藥賦”稱:“雖則硝、硫之悍烈,亦藉飛灰而匹配。驗火性之無我,寄諸緣而合會。硝則為君而硫則臣,本相須(相互協同)以有為。硝性豎而硫性橫,亦並行而不悖。惟灰為之佐使,實附尾於同類。善能革物,尤長陷陣。性炎上而不下,故畏軟而欺硬,臣輕君重,藥品斯勻。”此賦高度概括了硝、硫、炭在火藥中的地位。硝是氧化劑,在火藥中起主導地位,故為君。硫磺性質活潑,是還原劑,居輔助地,使火藥具有爆炸作用,與硝相輔相成,故稱其為臣。木炭粉是助燃物料,居輔助地位,使硝石在燃燒後迅速釋放大量的氧氣,使火藥產生燃燒作用,故而稱其為佐使。“火藥賦”還指出:如果三種原料提煉不純,選取不佳,互相之間組配不當,就會產生種種弊端,並明確指出:硝材提煉不純,則君主地位不明,火藥不佳:製藥粗劣,雖多亦少,製藥精細,雖少猶多,配比不當,失其調劑,若硝、炭含量過少而硫偏多,即君主和武臣偏弱而文臣勢大,則火藥雖能速爆,但發火不猛,若硝、硫含量過少而炭偏多,即君主和文臣偏弱而武臣勢大,則火藥雖能燃燒,但爆發力弱,若缺少硫和炭,即沒有文武二臣的輔佐,則國將不國,而火藥也就會因為不能燃燒和爆炸而不成其為火藥了。“火藥賦”還指出:硝、硫、炭在火藥中所占的比例不同,所製火器的用途也各異。飛空神沙火

12飛空神沙火,唐順之在“火”中,還論述了以硝、硫、炭三種物為基礎,再加上不同的物料,配製成上百種不同用途的火藥及其配製工藝和技術,並首次提出了返回式火箭“飛空神沙火”的製作和使用方法,後被《武備誌》所載,改稱為“飛空沙筒”。箭身用薄竹片製成,連火藥筒共長7尺。供起飛和返回用的兩個火藥筒,顛倒綁附於箭身前端的兩側。起飛用的火藥筒噴口向後,其上麵連接另一個長7寸、徑7分的火藥筒,內裝燃燒性火藥與特製的毒沙,筒頂上安有幾根薄型倒須槍,構成戰鬥部。返回用的火藥筒噴口向前。3個火藥筒的藥線依次相連,放在“火箭溜”上發射。使用時,先點燃起飛火箭的藥線,對準敵船發射,使箭身的倒須槍刺紮在篷帆上。接著,作為戰鬥部的火藥筒噴射火焰與毒沙,焚燒敵船的桅帆篷索。當敵人救火時,因毒沙迷目,難以入手。在火焰與毒沙噴完時,返回火藥筒的藥線被點燃,引燃筒內火藥,借助火藥燃氣的反衝力,將飛空神沙火反向推進,使火箭返回。

13沙洗銃炮,《武編·火》記載:“長久不打的銃炮(即後麵所說的槍炮),恐其驟打而炸也,挖地窖丈餘,先用火燒坑,以銃使沙石打洗內外,淨入坑中。(銃炮)內以泥塗覆薪燒煉,俟其冷取出,複用桃艾湯洗,以牛或羊豬血塗內外,仍入坑煉之。”這樣做的目的是使銃炮內外始終保持潤滑待用的狀態。

14“手把銃歌”,由於明代前期手銃的發展,裝備手銃的士兵越來越多,於是訓練士兵使用手銃的技術便成為常規的軍訓內容之一。為便於士兵記憶,所以編了一首“手把銃歌”:“一裝槍,二撚線,三裝藥,四馬子,五投至子,六打三槌,七插箭,八行槍,九聽號頭別別響,單擺開鑼響,點火摔鈸響,收隊。”這首歌描述了從裝填彈藥,到射畢收隊的全過程,生動地反映了當時的訓練場景。

15“戰夷法”,《武編·夷》指出:中原四邊的少數民族各有不同習俗,常有襲擾中原之事發生。因此統兵將領在奉命同少數民族作戰時,“必度其俗之強弱,能之長短,常以我之長,擊彼之短,料其所好而誘之,因而所惡而攻之”,作戰時可用“強弩利刃之銃,足以抗之”。

前集卷六

本篇主要論述戰車、戰船的形製構造及作戰布陣之法,列舉了多種戰車、戰船之名。為了抗倭作戰,書中還列出了“太倉往日本針路”、“太武回太倉針路”、“日本往太倉針路”、“太倉往日本針路”。所謂針路,就是當時用羅盤針指示方向的航海水路。此外,還論述了軍需、礦產、解救藥毒等問題。

1車,唐順之認為,“凡戰,卒不如騎,畏其淩殘也,騎不如車,畏其衝突也。”在以冷兵器作戰的時代,步兵不如騎兵,騎兵可以騎戰馬馳聘,踐踏敵營,騎兵不如戰車兵,戰車兵可推車衝突敵軍戰車,敵莫能當。他列舉曆史上以戰車取勝的戰例,認為車戰耗費少而戰果大。他以南宋魏勝創造的如意戰車為例作了說明:南宋興隆元年(1163),魏勝創製成數百輛如意戰車,數十輛炮車和弩車。弩車上安獸麵木牌,備大槍數十支,前麵與兩側垂掛氈幕軟牌以禦矢石。每車用2人推轂,可蔽50餘人。行軍時,可運載輜重器甲。駐營時,可環而為營,相互扣聯掛搭如同有足之城,敵軍騎兵不能近,箭鏃不能傷。列陣時,如意車在外,以旗幟作為屏障。弩車當陣門,其上安床子弩,矢大如鑿,一矢能射數人,發矢可遠及數百步。炮車在陣中,施放火石炮,可遠拋至200步。與敵軍對陣時,便在陣間發弓弩箭炮。近陣門時,刀、斧、槍手便出而突擊。交戰時,便出騎兵從兩側掩擊。萬全車獲勝時,即拔陣起營,實施追擊。敵騎敗退後,官兵即可入陣稍事休息和修整。可見這是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戰車。魏勝所采用的車步騎協同作戰的戰術和技術,也是中國古代軍事技術史上的首創。魏勝所創戰車的樣式上奏朝廷後,朝廷下令諸軍按其式樣,廣為製造,頒發使用。

唐順之又例舉了明代陝西總製秦綻於弘治十五年(1502)五月創製的獨輪全勝車。該車車高54尺,廂闊24尺,前後通長14丈,車上有2名士兵放火銃,車下有4名士兵,既推車又放火銃,重約240斤。若遇險阻,可用4人肩行。上下前後以布為甲,以遮擋矢石。同敵作戰時,先以5~10車衝擊敵陣。車前有敵,則以首車向前射擊,後有追敵,則以尾車向後射擊,衝入敵陣,則各車從兩廂向左右射擊,其餘各車,或犄角夾攻,或截敵退路。

嘉靖年間,唐順之又組織人員將原萬全車改製一窩蜂 成新型的萬全車。“其製,輪高三尺一寸,輪轅長四尺七寸二分,下施四足,前二足釘以圓鐵軸,行則懸之左右箱,各廣九寸五分,於上安熟鐵佛郎機八及流星炮或一窩蜂一 ,上馬架用安銅鐵神槍一及近年所造三眼品字鐵銃一,飛火槍筒一,四角插倒馬長槍、開山巨斧各二,斬馬刀、鐵鉤各一,並火藥鉛子,掀钁、鹿角等器,通不過重一百五十餘斤。箱前樹獸麵牌,繪以狻猊之像,及旁各掛虎頭挨牌,戰則張之以蔽矢,兩車相連可蔽三四十人,每車二人推之挽之,二人翼之。”此外,唐順之還提到了當時創製的屏風車,百足火龍車、獨戰千裏車等多種戰車。開山斧

唐順之不但改製了萬全車,而且提出了戰車與兵器合為一體的守邊理論。他指出,作戰時可用車“隨地形環布為陣,軍馬居中,敵遠則施火器,稍近則施強弩弓矢,逼近則用槍斧鉤刀短兵出戰。敵敗則馬軍出追,遇夜則用火箭。敵騎圍繞,則火器弓弩四麵各發,勢如火城,敵不敢逼進。退所向無前,敵不敢遮……馬步兼用,長技並使,戰守皆宜,誠可萬全取勝。止則環列為營,旁施鹿角,聯以鐵繩……雖不能追奔逐北,星馳霆擊,然擺列邊牆,以遏敵入,據扼險要,以邀敵歸,占據水頭,以據敵馬,誠可化弱為強,以寡敵眾,修邊耕獲,具有用以防衛。”唐順之時,北方邊患頻繁,遊牧民族的騎兵常乘隙馳突而入,襲擾長城以南的農耕民族,威脅他們生命財產的安全,故他建言此策,以保邊境安全。此策雖尚屬粗淺,但卻是以車器結合、車步騎結合守邊理論的創言者。

2舟,唐順之在《武編·舟》中搜集了多種戰船的資料。

鴛鴦槳船,是將兩艘戰船用活扣並聯的雙體戰船。船體各長35丈、闊9尺,船上無桅,兩側各安槳8支。船麵上建有活動艙棚,棚外用生牛皮蒙裹,兩旁開有箭眼、槍孔,內藏士兵,既能搖槳,又能作戰。臨敵時,撤去艙棚,迅速將兩船分開至敵船兩側,以槍 炮火箭射敵,夾攻敵船。

子母舟,是一種大船內包藏小船的戰船。母船三眼銃屏風車長35丈,前部2丈如一般戰船,後部 15丈無艙無底,隻在兩側安有船板,中藏一小船。船頭安有狼牙釘,船麵豎一桅,兩側各安2支槳,既可借風揚帆,又能劃槳航行。前部船艙內備有茅草、薪柴、油、麻與火藥等縱火之物。作戰時,將母船釘附於敵船上,而後點著火藥,燃燒縱火之物,將母船與敵船一起燒毀。與此同時,母船上的士兵立即換乘小船返回本營。

車輪舸,明後期的車輪舸都裝備了不少火器。船體長42丈、闊13丈,外設虛框各 1尺,內安4輪,輪頭入水約1尺,由士兵踩動,擊水而進,航速較快。船體前部平頭,長 8尺,中艙長27丈,後尾長7尺,尾部上翹,上建舵樓。中部艙麵建有木室,前後貫通,中有大梁,上覆活動木板,自兩邊伏下。每塊木板長5尺、闊2尺,下部安有轉軸,如同吊窗一般。作戰時,先從木室內向敵船施放火藥箭,同時用毒龍噴火神筒噴火,鴛鴦槳船子母舟車輪舸待敵戰鬥力削弱後,艙內士兵一起掀開木室上的覆板,立於船麵上,以旁牌作掩護,向敵船拋擲火球、標槍,並以鉤拒等兵器鉤攻敵船,最後殲滅敵軍。

破船舸,“用大木五根,各長三丈餘,將木居中鑿空,仍補平,厚以麻黏艙之,前後橫栓,串錠一處,加筏勢,兩邊六輪。上作船艙,輪軸在內向前,平頭長1丈,艙長15丈,尾長7尺,安舵樓。前平頭上安破舟銃,其銃如神槍樣,槍頭如蕎麥樣,用純鋼極快利,頭長3寸,後杆長4寸如槍,安置銃內。凡一舟前用3具,約木頭與水頗相平,約與船相近,艙內點放火線,其槍經打入船內,連發3銃,其船必沉。”

《武編》的兵法理論,集中在備邊與防倭作戰方麵。軍事技術理論主要集中在火藥配製、火器製造與使用技術方麵。

1提出了安定邊境的戰法

唐順之認為:聚居於邊陲的各少數遊牧民族,在衣食、文化、器械、地理條件方麵都不相同,但他們常襲擾中原農耕民族。為了安定邊境,用兵必不可免,因此統兵將領必須了解他們的風俗習性,技能的長短,這樣才能以長擊短,取得勝利。北方與西方的遊牧民族善於弓馬騎射,慣於使用弓矢、刀鋌,見利便進,不利則退,不在乎進退榮辱,常藏匿於險峻之地。因此,必須以利誘之競進,而後以伏兵擊之。如果在曠野平原上作戰,就要用強弩在遠處射擊他們,用奇兵戰勝他們。南方各遊牧民族善用標槍、旁牌、飛刀、環刀、木弩作戰,也應出奇製勝。唐順之由此得出結論:在同北方遊牧民族作戰時,當先製其馬;在東方同少數民族作戰時,當先製其船,在南方同少數民族作戰時,當先製其標牌。

2提出了“破倭三計”的戰法

唐順之認為,襲擾我沿海的倭寇多是小股作戰,他們慣用的伎倆有三:其一,常用“伏兵之計”,當官兵進剿時,他便十人一群,四五十人一股,藏匿在土堆、草叢、溝旁、寺廟等處,待官兵接近時便伏兵四起,使官兵眩惑紛錯,一時無措。因此,同倭寇作戰時,必先以向導探明情況,嚴防中其伏兵之計,當倭寇來襲時,可以佯敗誘之入伏,而後擊之,當其潰逃時,可追則追,可止則止,不能輕率深入。其二,常用“誘兵之計”,即用錫塊充作銀錠,連同其他財物紮成包裹,拋擲於戰場上,誘使官兵前去搶奪,他們便乘機攻擊官兵。因此,要嚴令官兵不為所動,一股作氣,將他們消滅。其三,常用“詭兵之計”,即先以奸細探知我兵服色,而後大量仿製,穿在身上,混入我兵陣中,再突然脫去偽裝,露出本色衣服,襲擊官兵。因此,在同倭寇作戰時,官兵必須在臨戰前才換上衣服,使倭寇來不及偽裝,其奸計也就不能得逞了。

唐順之破倭“三計”,雖不是大規模剿滅倭寇的主要戰法,但也是一種以奇兵協同正兵作戰的謀略運用。

3提出了多種火藥的配製工藝和理論

《武編》所記新創的火藥有:迷眼大沙、行煙、猛煙、天火球、月落香消球、天墜、千裏勝、爛藥、麻藥、一窩蜂噴筒火藥、一把蓮火藥、火箭頭白火藥、淨江龍慢火藥、火龍口火藥、藥信、蜂窩火藥、風火火藥、水火藥、先天風火藥、一柱香等。書中還敘述了不少火藥的配製方法,以及它們的殺傷作用。

4闡發了古代火藥的諸多理論問題

主要有:用君臣佐使的關係比喻硝硫炭在火藥中的地位,論述了硝硫炭在火藥中的火攻特性與作用;用文武二臣輔君之理比喻硝硫炭在火藥中的配比關係,利用硝硫炭的不同比率配製成不同用途的火藥,利用原料性能的特點配製成不同用途的火藥。與此同時,書中還用比喻的方法闡發了火藥力學的幾個問題:口敞則火散而力緩,口撮則火拘而力急,如人開口舒氣則無力,撮口出氣則有力。藥箭出管難則行遠,出管易則行近,如射箭後手放箭扣緊則有力,扣鬆則無力。炮聲細則響而震耳,聲宏則散而不震耳,如樂聲,管聲入耳深,鼓聲入耳淺。

上述關於中國古代火藥理論的闡發,雖然還比較樸素,而且是用比喻的方法說明經驗性的結論,其理論的高度還顯得不足,但它卻反映了明代軍事技術家,在對火藥理論探討中所取得的可貴成果。

5敘述了與兵器製造者有關的技術和工藝問題

其一是製造兵器所用鋼材的冶煉技術和工藝要求,其中包括鐵的產地,鐵質的精粗優劣,製造刀、銃等兵器所用優質鋼材的冶煉工藝等。其二是對火藥配製的工藝提出了具體的要求:合藥不厭精,碾藥不厭細,錘打不嫌多,築虛最所忌。藥能精製,以少為多。其三是製造鳥銃的工藝。其中包括:煉坯,煮筒,鑽銃心,銼磨,打製照星火門,鑲照星火門,銼銃、磨鏨、幫鑲,鑽火門,打鑽修通條,製木槍托,旋底螺絲等。

《兵經百篇》

揭暄撰。揭暄,字子宣,清初江西廣昌人。據載,他“少負奇氣,喜論兵,慷慨自任。獨閉門戶精思,得其要妙,著為《兵經》、《戰書》,皆古所未有。”(《揭暄父子傳》)他還深明西方算學,著有《璿璣遺述》(一名《寫天新語》)等。曾起兵抗清,失敗後隱居山林,鬱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