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書通覽6(2 / 3)

《兵經百篇》又名《兵鏡百篇》、《兵法百言》、《兵經百字》、《兵略》、《揭子兵書》、《兵法圓機》等。清道光六年(1826)成書的《皇朝經世文編·兵政門》錄有此書(以下簡稱文編本)。全書分智篇、法篇、術篇上、中、下三卷,由一百字為題組成一百篇。但文編本所收內容不全,《智篇》刪去了“言”字;《智篇》之“左”字,《法篇》之“較”字,《術篇》之“蹙、嘍、半、靜”等字均佚。清光緒年間江都吳明經酉書從沈陽書肆中購得一書,題名為《揭子兵書》,其卷次和百字分目與文編本均相同,而且文編本所刪一字和所佚六字具存,為本書的完璧本。其與文編本所不同的是,下篇“術”字為“衍”字。孰對孰誤?一種意見認為“衍”對,理由是下篇28字非智、法二篇所能概括其範圍,故以“衍”名篇,取諸推闡無盡之義,文編本係由“衍”“衡”(術的繁體字)形似而致誤;另一種意見則認為“術”對,其理由是“術”字在《說文》裏訓為道,古代兵家莫不以智、法為用,以道為體,下篇28字始於“天”而終於“藏”,“天”為道之本原,而“藏”為道之歸宿,以“術”名篇是正確的。

《兵經百篇》將軍事上各方麵的問題概括歸納為一百個字,每字之下有一段論述,又大體按權謀、形勢、陰陽的分類標準,按內容屬性分為智、法、術三篇(有的版本“篇”作“部”)。智篇主要講計謀方略,共收28字,即:先、機、勢、識、測、爭、讀、言、造、巧、謀、計、生、變、累、轉、活、疑、誤、左、拙、預、疊、周、謹、知、間、秘。法篇主要講練兵用兵之法,共收44字,即:興、任、將、輯、材、能、鋒、結、馭、練、勵、勒、恤、較、銳、糧、行、移、住、趨、地、利、陣、肅、野、張、斂、順、發、拒、撼、戰、搏、分、更、延、速、牽、勾、委、鎮、勝、全、隱。術篇主要講天文、術數、偵察通信等用兵的輔助條件,共收二十八字,即:天、數、辟(一作閉)、妄、女、文、借、傳、對、蹙、眼(一作目)、嘍、捱(一作持)、混、回、半、一、影、空、無、陰、靜、閑、忘、威、繇、自、如(一作藏)。

《兵經百篇》是一部理論性較強的兵書。它繼承了古代優秀軍事思想,並結合自己的研讀心得和清代的軍事實踐,用當時較為通俗的語言進行了闡發,對一些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戰爭觀方麵,對孫子的“不戰而屈人之兵”進行了具體發揮,認為“兵以安民非害民,兵以除暴非為暴”。(《法篇·全》)所以,主張“於無爭止爭,以不戰弭戰,當未然而寢消之”,(《智篇·先》)“無功之功乃為至功”。(《智篇·爭》)即使戰爭真得打起來,也要“定不攻自拔之計以全城;致妄殺之戒以全民;奮不殺之武以全軍;毋邀功,毋欣利,毋逞欲,毋籍威,城陷不驚,郊市若故”。(《法篇·全》)在治軍方麵,提出以將製將、不要聽信讒言,“毋聽讒,讒非忌即間也。故大將在外,有不俟奏請,贈賞誅討,相機以為進止。將製其將,不以上製將”。(《法篇·任》)重視軍隊內外、上下之間的團結,認為團結是治國行軍的重要思想基礎,指出:“輯睦者,治安之大較。睦於國,兵鮮作;睦於境,燧無警。不得已而治軍,則尤貴睦。君臣睦而後任專;將相睦而後功就;將士睦而後功賞相推,危難相援。是輯睦者,治國行軍不易之善道也。”(《法篇·輯》)提倡廣開言路,傾聽各類人員的意見,“獻謀獻策,則罔擇人,偶然之見,一得一長,雖一卒徒,必亟上推,言有進而無退,雖不善而不誅,則英雄悉致”。(《法篇·材》)他還提出了“勝天下者用天下”的觀點,認為不管是本國,還是與國、鄰國、敵國,凡是可用之材,可用之力,都要充分利用。重視關心愛護士兵,除了重申以往兵家所謂與士卒同生死共患難之外,對愛兵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不使陷於敵,不使陷於法”(《法篇·恤》)。特別強調糧餉在戰爭中的作用,認為“食者,民之天,兵之命,烏可緩也”(《法篇·糧》)。並根據新的戰爭經驗對孫子的“因糧於敵”和檀道濟的“籌糧沙”之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認為這種辦法隻能救一時,不能完全依靠,“因糧於敵,與無而示有,虛而示盈,運斷圍久,索百物為飼者,間可救一時,非可常恃”。(《法篇·糧》)對糧餉必須做到取之不盡,運輸暢通,嚴密守護,節約使用,“故必謀之不竭,運之常繼,護之維周,用之恒節”。(《法篇·糧》)

《兵經百篇》在軍事哲學方麵具有明顯的進步傾向。首先,它用樸素的唯物主義自然觀解釋古代的天文術數,認為“星浮四遊,原無實應。”(《術篇·天》)風雨雲霧是一種自然現象。這些自然現象的產生與社會活動沒有必然聯係,但人們可以利用這些現象為社會活動服務。所以,它反對觀天意,而主張觀天象而用兵,並總結了惡劣氣候往往是進攻一方喜歡利用的時機,提出:“疾風颯颯,謹防風角。眾星皆動,當有雨濕。雲霧四合,恐有伏襲。疾風大雨,隆雷交作,急備強弩,謹防敵突。善因者無機而不乘,善防者無變而不應。天未嚐不在人,惟智者能因之取勝耳。”(《術篇·天》)它對術數完全持否定態度。所謂術數是指以種種方術,通過觀察自然界的現象來推測人、軍隊和國家的氣數和命運。它認為戰爭勝負與術數無關,是人決定“氣數”,而非“氣數”決定人。指出:“兵貴用謀,何可言數。而數亦本無,風揚雨濡,在天隻任自然;冰堅潮停,亦是氣候偶合”,“事所未意,而機或符,皆以人造數,而非有數造人,數係人為,天著何處。”(《術篇·數》)所以,它極力反對以占卜的所謂憑據、禁忌來決定軍事行動,“兵家不可妄有所忌,忌則有利不乘;不可妄有所憑,憑則軍氣不激”。(《術篇·辟》)主張以人事和時務來製定戰爭決策,“以人事準進退,以時務決軍機,人定有不勝天?誌一有動氣哉”。(《術篇·辟》)但是,它又主張假借鬼神而用兵,“兵法以能妄而有功”,鬼神、夢占、謠讖等都可以用來鼓舞軍心,沮喪敵人士氣。其次,它明確提出了軍事事物具有相互對立又相互依存的兩個方麵,指出:“義必有兩,每相對而出,有正即有奇,可取亦可舍。”(《術篇·對》)在這一思想指導下,它對軍事上的許多問題都能從正反兩方麵來論述,如在講到以計破敵時,強調我用計,敵亦用計,我變敵亦變,隻有考慮到這一點,才能高敵一籌,戰而勝之,指出:“我以此製人,人亦可以此製我,而設一防。我以此防人之製,人亦可以此防我之製,而增設一破人之防。我破彼防,彼破我防,又應增一破彼之破。遞法以生,踵事而起。”(《智篇·累》)第三,認識到事物之間的相互變化,主張以變製變,活用兵法。認為“動而能靜,靜而能動,乃得兵法之善”。(《術篇·靜》)陰陽、主客、強弱都處在不斷的變化之中,指出用兵要善於隨機應變,因敵之巧拙,因已藝之長短,因將之智愚,因地之險易而靈活用兵。

《兵經百篇》思想內容比較豐富,而且不雜抄硬拚,語言也較簡練,是清代的一部重要兵書,具有一定軍事學術價值,在清代後期有較大影響。

《兵經百篇》初以抄本傳世,後被賀長齡、魏源收入《皇朝經世文編》,李鴻章收入《兵法七種》刊行。光緒年間浙江學堂教員侯榮逐字釋義,並引戰例相參證,於光緒三十四年由齊國璜整理出版。民國年間又有多種鉛印本行世。

《曾胡治兵語錄》

蔡鍔編輯。蔡鍔(1882~1916)原名艮寅,字鬆坡,湖南邵陽人。1895年以優異成績入學為秀才。1898年考入湖南時務學堂,從梁啟超學習。1899年東渡日本,進入以梁啟超為校長的東京大同高等學校。1900年輟學返國,參加唐才常等組織的自立軍起兵反清。起義失敗後重新東渡日本,進入由大同高等學校改組的東亞商業學校。此時他痛心祖國風雨飄搖,決心學習陸軍。1901年以自費進入成城學校習陸軍。1903年考入陸軍士官學校第三期深造。1904年冬從士官學校畢業返國,先後在江西、湖南、廣西、雲南訓練新軍。1911年被李經羲任命為雲南新軍第19鎮37協統領。武昌起義爆發,與雲南講武堂總辦李根源在昆明響應,組織了“大中華國雲南軍都督府”,蔡鍔為軍都督。1913年被袁世凱調至北京,暗加監視。1915年潛出北京,12月在雲南組織護國軍起兵討袁,與袁世凱軍激戰於四川瀘州(今瀘縣)、納溪。袁世凱死後,任四川督軍兼省長。1916年因病赴日治療,不治逝世。後人輯有《蔡鬆坡先生遺集》、《蔡鍔集》等。

《曾胡治兵語錄》中的曾、胡,指曾國藩和胡林翼。曾國藩(1811~1872),字滌生,湖南湘鄉人。清道光進士。湘軍首領。1853年為對抗太平天國革命,以吏部侍郎身份在湖南辦團練,後擴編為湘軍。率兵阻擊太平軍,並出省作戰,奪取武昌和田家鎮。1855年敗於太平軍,退守南昌。1860年任兩江總督,次年節製浙、蘇、皖、贛四省軍務,主張“借洋兵助剿”,夥同英法侵略軍夾攻太平軍,1864年攻陷天京。1865年調任欽差大臣,對撚軍作戰,戰敗去職。與李鴻章、左宗棠創辦江南製造局、福建馬尾船政局等軍事工業。胡林翼(1812~1861),曾、胡是近代史上的反動人物,是鎮壓太平天國革命的劊子手。他們同屬“儒將”,注意繼承中國傳統文化和軍事思想,善於總結和理性思考,在治軍和作戰中提出了一些值得借鑒的軍事思想。《曾胡治兵語錄》就是他們有關軍事言論的選錄。

《曾胡治兵語錄》編輯於1911年。這年春天,經同盟會員李根源、羅佩金向雲貴總督李經羲推薦,蔡鍔赴雲南擔任新軍訓練工作。他初到時未受到重用,便住在教練處,整天手不釋卷,輯錄曾國藩、胡林翼的治兵言論,附以按語,編成《曾胡治兵語錄》。六月,李經羲任命蔡鍔為雲南新軍第19鎮37協統領。鎮統鍾麟同委托蔡鍔編“精神講話”教材,遂將《曾胡治兵語錄》以代“精神講話”,印發新軍官兵。

《曾胡治兵語錄》書前有自序和梁啟超1917年作的序,全書共十二章:第一章《將材》;第二章《用人》;第三章《尚誌》;第四章《誠實》;第五章《勇毅》;第六章《嚴明》;第七章《公明》;第八章《仁愛》;第九章《勤勞》;第十章《和輯》;第十一章《兵機》;第十二章《戰守》。前十章主要講治軍,後兩章講作戰。每章先選曾、胡有關言論若幹條,然後加上按語,或對本章概括歸納,或對曾、胡言論加以評述,或借題發揮,闡述自己的軍事思想,提出對時局和作戰問題的看法。如第十二章《戰守》之按語:“右揭戰守之法,意括而言賅,曰攻戰,曰守戰,曰遭遇戰,曰局地戰,以及邊防之策,攻城之術,無不獨具卓識,得其要訣。雖以近世戰術之日新月異,而大旨亦不外是。其論夜間宿營,雖僅一宿,亦須深溝高壘,為堅不可拔之計,則防禦之緊嚴,立意之穩健,尤為近世兵家所不及道者也。(按鹹同時,戰爭兩方,多為不規則之混戰,來去飆倏,不可端倪,故紮營務求堅固以防侵襲。)曾胡論兵,極重主客之見,隻知守則為主之利,不知守反為客之害,蓋因其時所對之敵,並非節製之師,精練之卒,且其人數常備於我,其兵器未如今之發達,又無騎炮兩兵之編製,耳目不靈,攻擊力複甚薄弱,故每拘泥於地形地物,攻擊精神,未由奮興,故戰術偏重於攻勢防禦,蓋亦因時製宜之法。近自普法日俄兩大戰役以後,環球之耳目一新,攻擊之利,昭然若揭,各國兵學家,舉凡戰略戰術,皆極端的主張攻擊,苟非兵力較弱,或地勢敵情,有特別之關係,無複有以防守為計者矣。然戰略戰術,須因時以製宜,審勢以求當,未可稍事拘滯,若不揣其本,徒思仿效於人,勢將如跛者之競走,鮮不蹶矣。兵略之取攻勢,固也,必須兵力雄厚,士馬精練,軍資(軍需器械)完善,交通便利,四者均有可恃,乃足以操勝算。四者之中,偶缺其一,貿然以取攻勢,是曾公所謂徒先發而不能製人者也。普法戰役,法人國境之師,動員頗為迅速,而以兵力未能悉集,軍資亦虞缺乏,遂致著著落後,陷於防守之地位。日俄之役,俄軍以交通線僅恃一單軌鐵道,運輸不繼,遂屢為優勢之日軍所製,雖迭經試取攻勢,終歸無效。以吾國軍隊現勢論,其數則有二十餘鎮之多,然續備後備之製,尚未實行,每鎮臨戰,至多不過得戰兵五千,須有兵力三鎮以上,方足與他一鎮之兵相抗衡,且一有傷亡,無從補充,是兵力一層,決難如鄰邦之雄厚也。今日吾國軍隊,能否說到精練二字,此稍知軍事者,自能辨之。他日與強鄰一相角逐,能否效一割之用,似又難作僥幸萬一之想。至於軍資交通兩端,更瞠乎人後。如此,而曰吾將取戰略戰術上最有利益之攻勢,烏可得耶?鄙意我國數年之內,若與他幫以兵戎相見,與其為孤注一擲之舉,不如采用波亞戰術,據險以守,節節為防,以全軍而老敵師為主,俟其深入無繼,乃一舉而殲滅之。昔俄人之蹴拿破侖於境外,使之一蹶不振,可借鑒也。”上述深刻入理的分析,嚴密的論證,與其說是一篇序言,不如說是一篇精彩的軍事論文。

1924年蔣介石任黃埔軍校校長期間,增補第十三章《治心》,並作序言,名曰《增補曾胡治兵語錄》,印發黃埔軍校“人各一編”。然蔣補《治心》一章,實為儒家修身養性之道,且冗雜離治兵甚遠,大不如蔡鍔所選精練。

曾、胡軍事思想是在鎮壓太平天國革命戰爭中形成和發展起來的,既有反動成分,亦有虛偽之言。但他們同是書生從戎,“儒將”治軍,熟悉曆史和兵法理論,注意吸收古代優秀軍事思想並運用於實踐,所以其中不乏有借鑒價值的觀點。在治兵方麵,主張恩威相濟,“帶兵之道,用恩莫如用仁;用威莫如用禮”。既強調仁愛士卒和民眾,“吾輩帶兵,如父兄之帶子弟一般,無銀錢無保舉尚是小事,切不可使之因擾民而壞品行”,“愛民為治兵第一要義”。又強調令行禁止,賞罰嚴明,用兵“先明賞罰”,“號令未出,不準勇者獨進;號令既出,不準怯者獨止”。重視將帥的選拔和修養,認為,“兵易募而將難求;求勇敢之將易,而求廉正之將難”,“求將之道,在有良心,有血性,有勇氣,有智略”。尤其重視智略,認為“兵事不外奇正二字,而將才不外智勇二字”,“智多勇少,實力難言;勇多智少,大事難成”。重視人的作用,認為“國家之強,以得人為強”,“得人者昌,失人者亡”。反對對人求全責備,主張用人所長,“用人不拘定一格,而熏陶裁成之術,尤在用人者運之以精心,使人人各得顯其所長,去其所短而已”。對將帥主張以誠相待,“馭將之道,最貴推誠,不貴權術”。強調練兵要嚴格,以“養其精神,煉其體魄,嫻其技術”。認為“治軍之道,以勤字為先”,“必以苦其心誌,勞其筋骨為典法”,“久逸則終無用處”。在戰略戰術方麵,其主要思想是“慎”和“穩”。主張寧可幾個月不開一仗,也不可打無計劃安排無準備的仗。強調行軍以“穩”字為先。反對輕易踏險,輕用奇謀。強調“以靜待動,先謀後戰,穩紮穩打”。認為“交戰宜持重,進兵宜迅速,穩紮猛打,合力合枝,足以括用兵之要”。主張後發製人,反對不能製人的“先發”,但是不是一概反對先發製人,主張把兩者結合起來,“先發”、“後發”要看具體情況如何來定,認為“權不可預設,變不可先圖,與時遷移,隨物變化,誠為用兵之至要”。

曾、胡是近代史上的反動人物,其言論中存有糟粕是必然之事;蔡鍔作為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家,稱太平天國為“粵寇”,對曾、胡大加讚美,這是時代和階級的局限,既應該批判,又應該曲諒。另外需要指出的是,蔡鍔在本書序言中,將曾、胡譽之為“中興名臣中錚皎者”,“懿行嘉言,皆足為我師資”。要人們“細加演繹,身體力行”,然而窺其本意,並非完全出於為曾、胡立言的動機,主要是有感於民族危機的嚴重,希望借此能對新軍的訓練有所“挽回補救”。

《曾胡治兵語錄》問世後流傳甚廣。1917年於上海公開印行,梁啟超親為作序。1919年李根源於廣州重印。1924年蔣介石增補後再版。1943年八路軍軍政雜誌社編輯《中國軍事思想叢書》,將《增補曾胡治兵語錄白話句解》收入出版。現在流行的主要版本有1917年鉛印本、1922年鉛印本、1937年馮治安鉛印本、1941年中興書店《古代兵經》本等數十個版本。

《乾坤大略》

明末清初人王餘佑撰。王餘佑,字介祺,自號五公山人,卒後其學生私諡文節先生,《自序》稱己為獻縣(今河北獻縣)人,一說為直隸新城(今河北新城縣)人(《中國人名大辭典》)。早年受業於孫奇逢(明萬曆進士),學習兵法,並隨其征戰。明朝滅亡,又從奇逢講性命之學,隱居五公山聚眾授徒,五公山人即由此而來。他雖隱居山野,“然性不平,好武健,雅不欲以腐木爛草擲此生平,雖巢棲薇茹,時一室叫跳,輒覺須眉如刀槊。故獨慕陳同甫之好談霸王大略。”“複熟覽天下之大勢,推求古今帝王得失成敗之機,……然後標為十目,各成一卷,摭以古事,定以今評。”(《乾坤大略總序》)撰成《乾坤大略》。此外還著有《八陣圖》、《萬勝車圖說》、《兵民經略圖》等。

《乾坤大略·跋》指出:“此非談兵也,談略也。兵則千百端而不盡,略則三數端而已明矣。”“至於選將、練兵、安營、布陣、器械、旗鼓、間諜、向導、地利、賞罰、號令種種諸法,如人之耳目口體一物不可少者,則各有專書,不在此列矣。”意思是本書不含軍事上的具體問題,而隻講扭轉乾坤的用兵方略,即“乾坤大略”。因本書按類彙輯曆代戰爭戰例,以為用兵的借鑒,所以,山西育才館民國9年(1920)鉛印本又題《兵鑒》。

《乾坤大略》十卷,補遺一卷。卷目如下

卷一:兵起先知所向;

卷二:兵進必有奇道;

卷三:初起之兵遇敵以決戰為上;

卷四:決戰之道在於出奇設伏;

卷五:乘勝略地莫過於招降;

卷六:攻取必於要害;

卷七:據守必審形勝;

卷八:立國在有規模;

卷九:兵聚必資屯田;

卷十:克敵在勿欲速;

補遺:佐勝之著,編中未錄者,偶記於此。

《乾坤大略》是一部輯評曆代用兵得失的兵書。“十卷挨次而進,各有深意”。觀其內容,各卷之間互相聯貫,自成體係。其體例與他書有所不同,全書之前有“總序”,每卷之前都有“自序”。去掉這些序文,便成為一部純粹的軍事類書。每卷圍繞某個主題,輯錄了較為豐富的曆史上的軍戰史資料,如卷一《兵起先知所向》就輯錄了紀信假扮劉邦詐降誑楚,大勝項羽等二十餘條曆代用兵故事。“自序”著重是對某個軍事問題的評述,集中反映了作者的軍事思想。下麵按照原書的順序對其軍事思想作一簡述。

兵起之先,強調要審敵強弱,選準正確的進攻方向,確定正確的戰略部署。他認為,戰爭往往在瞬間決定勝敗;優柔寡斷,進攻方向不明,注定要失敗。明確進攻方向以後,一要“進取”、“疾速”,“兵貴進取,貴疾速。進取則勢張,疾速則機得。”(卷一自序)二要避實擊虛,“敵弱或可直衝其腹;敵強斷宜旁剪其支”,“乘勢而趨利。”(卷一自序)這樣,就能使敵驚駭萬狀,而我則軍威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