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製定並通過新憲法

拿破侖具有卓越的權衡輕重的才能,他十分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不經過任何鬥爭,赤手空拳地在幾天之內就奪回了法國的皇位,那麼,這並不是因為大家一下子被他關於和平和自由的許諾所迷惑了。大家拋棄波旁王朝是有另外的原因的。他十分清楚懂得,他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他對農民,即全國絕大多數人口作了許諾。

拿破侖懂得,在經過11個月的波旁王朝的君主立憲製和報刊享有某些自由之後,城市資產階級希望從他那裏得到哪怕是最起碼的一點自由;他必須盡快把他在向巴黎前進並且裝扮成一個革命將軍時所提出的政綱加以闡明。

拿破侖收到了很多老雅各賓黨人的祝詞,他們是在他第一次統治時期避開了追捕而逃到外地才活下來的。他們現在祝賀他,把他看成是反對波旁王朝、僧侶、貴族、神父的革命積極分子的代表。達烏元帥是拿破侖所喜愛的人,拿破侖一回來,馬上就任命他為國防大臣。

但是,正如1812年他在克裏姆林宮時害怕俄國的農民革命一樣,1815年他在杜伊勒裏宮時也害怕來自農民的革命運動。在革命時代取得勝利的那個階級,即法國的大資產階級,才是使拿破侖感到親切並了解其願望的唯一階級,拿破侖是這個階級的主要代表者及其利益的鞏固者。

他正希望以這個階級作為自己的支柱,準備為了這個階級的利益進行鬥爭。拿破侖在自己重新登基以後不久,就召資產階級的願望的表達者邦稚曼·貢斯當進宮,垂詢有關實行自由主義的改革問題,這種改革將會滿足資產階級,同時還能遏製正在抬頭的雅各賓黨人。

拿破侖當時和以後都十分清楚地意識到,這時隻有革命氣氛的高漲才能幫助他,而完全不能靠溫和的自由主義的立憲的文飾。但是拿破侖甚至拒絕造成1793年的那種情況,拒絕造成他自己也承認的革命的強大力量,卻命令去尋找躲藏起來的自由主義者、理論家和政論家邦稚曼·貢斯當,把他帶到宮裏去。邦稚曼·貢斯當之所以躲藏起來,是因為在拿破侖進入巴黎的前一天,他還在報上說拿破侖的歸來是社會的災難,而拿破侖本人則被他比喻為古羅馬的暴君尼祿。

邦稚曼·貢斯當到這裏來不是毫無恐懼的,但是後來他卻非常高興地知道,他不僅不會被槍斃,並且拿破侖還要重用他,讓他立刻為法蘭西帝國製定憲法。

4月6日,皇帝召見貢斯當,4月23日憲法就製定好了。拿破侖希望以此確立他的第一個統治時期和第二個統治時期之間的繼承關係。邦稚曼·貢斯當隻是把國王路易十八在1814年頒布的憲章即憲法拿來稍加修改,使它帶有較多的自由主義的色彩。

拿破侖於4月23日公布了新憲法。拿破侖希望在戰爭問題尚未解決以前,推遲選舉和推遲召開議會。但是自由主義的資產階級極力督促皇帝盡快召開議會。拿破侖同意在5月25日並指定在“五月廣場”,宣布皇帝的新憲法付諸全民投票的結果,然後將分發國民衛隊的旗幟,並且舉行議會會議。

全民投票的結果是絕大多數讚成新憲法。分發旗幟的儀式不是在5月26日而是在6月1日舉行的,場麵是莊嚴而激動人心的;新選舉的議會同以前一樣,叫作立法院,它於6月1日正式開會了。

人民代表一共開了一個半星期的會,拿破侖已經不滿意他們而有些憤怒了。他不能容忍對自己權力做任何限製的做法,甚至不能容忍任何獨立行動的跡象。

議會選舉朗熱內為主席,他是個溫和的自由主義者,過去是吉倫特派人。朗熱內肯定是傾向於拿破侖而不傾向於波旁王朝的,拿破侖卻不十分賞識他。

拿破侖在接受立法院的最恭順、最尊敬的祝辭的時候說道:“我們不要仿效拜占庭的例子,拜占庭受到野蠻人各方麵的壓迫,成為後代恥笑的對象,他們當破城槌已經打到城門上的時候,還在進行抽象的討論。”

他是在暗示:歐洲同盟的軍隊已經從四麵八方開往法國的邊境。

功敗垂成的林尼之戰

林尼之戰是拿破侖贏得的最後一次勝利。它是在滑鐵盧戰役的前兩天進行的。這一勝利原本可以使拿破侖贏得整個戰爭的勝利,然而,由於6月16日和17日出現的拖延和偏差,拿破侖功敗垂成。

1815年拿破侖對同盟國政府允許他保留帝位幾乎不存任何幻想,但是,他還是作出了友好的試探。他這樣做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安撫國內和平勢力。

1815年,拿破侖在令人難以置信的短時間內便把法國推向戰爭,從如此繁重的工作中一點兒也看不出皇帝有什麼病痛,雖然他很快就要受到病痛的折磨。到6月份,已有56萬人武裝了起來。其中有19.6萬人編成了有建製的戰鬥部隊。然而,裝備和武裝這些新兵比招募這些人困難更大。不過軍火庫還是相當充實的。簡略地說,前線士兵的裝備與武器均達到了歐洲的標準水平。

在拿破侖的隊伍中,也存在著一個嚴重問題。低級軍官對拿破侖極為忠實,但是對他們的高級軍官卻極不信任,心懷猜疑。這些高級軍官在拿破侖流放期間,曾擁戴波旁王朝,在波旁王朝的宮廷中耀武揚威。這個問題在多大程度上影響到了拿破侖對於將領的挑選,我們不得而知。然而,出於種種原因,拿破侖確實在人員的任免上,犯下了某些災難性的導致戰役失敗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