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水湄有個凶悍的哥哥,從那次打架之後,沒人敢喊我小結巴。

報考大學時,我報了上海財經大學,財經不需要說太多的話。

海岸和我報同一所大學。我知道,他是喜歡體育的。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海岸不曾放棄對我的保護,為此他丟掉自己的喜歡和我報考同一所大學。

在上海,海岸的骨架已完全長開,如成熟男人了,有著與他同齡人不同的眼神,溫暖而深厚。而我,瘦長的身體,散漫著憂傷的痕跡。度過了22個春秋之後,我不知道愛情的感覺,隻是無望地穿過文字,為虛構的愛情流淚歎息或幸福。因為,緘默讓我封閉,沒人愛上一個封閉著自己的女子。

海岸卻不同,在大學裏,很多女孩子喜歡他,甚至在食堂,都有女孩子擠到我們桌上,一邊吃飯一邊媚笑著看他,或有女孩子去他的寢室搜羅髒衣服。隻是,海岸無動於衷,我喜歡其中某個女孩時,就寫在紙上:她不錯。海岸把紙拿過去,輕輕揉成一團,丟在身後,拉著我的手,走開。22歲的海岸拒絕愛情,與我內心渴望卻不曾來的不同。

轉眼間畢業就來了,我們回出生的城市,媽媽去大連發展生意,她說我和海岸都成年了,應該學會照顧自己。

海岸去一家電器公司,而我,被一家家公司拒絕,沒人願意錄用一個麵試時就口吃到詞不達意的女孩子。那時,我無法用緘默保持自尊,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我隻能一邊口吃不停地說,一邊被他人譏笑的眼神一次次粉碎了自尊。

海岸阻止我繼續找工作,握著我纖長而冰涼的手,心疼地說:水湄,留在家裏,哥哥養你。

我望著他,哀傷傾瀉而出。他知道的,我多麼不願意丟掉生存價值而活下去,從小如此,不然,我就不會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上海財經大學。

隻能這樣了,即使我不情願。繼續出去找工作,對於我,除了自尋其辱,其他幾率等於零。

那段日子,海岸在平台上種上紫藤,墜上吊椅,買來一箱一箱的書。從此,平台的紫藤,一杯清茶,還有讀不完的書,將是我的全部。

下班後的海岸,會耐心的陪我説話。他說,我在一塊上磁板寫,應對他的話。寫完了,我翻給他看,然後滑動擦杆抹掉。

緩緩滑動的擦杆,滑動著我的哀傷,除了讀書,我的生活一片蒼白,帶著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