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真是苦了你了。”清王見母子平安,萬分欣喜。
“白籬,帶產婆和幾個丫鬟到帳房領賞。”
“是。”白籬領了屋內一眾人出去,前一秒還亂糟糟的屋內頓時隻餘二人。
祁月漸漸恢複平靜,這才發覺自己的手還和他緊緊握著,甚至有血滲出,趕忙鬆開道:“嶼清,你的手?”
正在給祁月擦汗的的清王一笑,隻是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依舊溫存就像他們都年輕時那樣,他們做了無數次那樣。但接下來的話,卻分外嚴肅:“我想的是?李代桃僵。”
祁月僵了半晌,輕輕點頭。
“此事我會盡快辦妥,不會讓司馬千瑾覺察絲毫,月兒你這段時間隻需將身子養好。”說罷寬衣上床小心地抱住她。
祁月因為生產,精疲力竭,很快就在清王沉沉睡去。清王閉眼卻隻是小憩,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剛到醜時,他起身披上外袍出屋。
內院平時就安靜,夜色正濃,這靜謐就顯得有些詭異。
“陳簫。”他開口,聲音並不高。黑暗中立時有人影晃過,一個人快如鬼魅般出現在清王身後。
“參見王爺。”他半跪於地,抱拳施禮。
“起來吧。”清王轉身道:“你速去民間尋一男嬰,年齡要與我兒相仿,其它的你看著辦,切記越隱密越好。”
“屬下遵命。”陳簫行了禮後,身形一閃,遁入黑夜。
清王輕輕歎息一聲,緩步走入屋內。
此時的皇宮內,燈火通明,司馬千瑾坐在龍椅上。下麵跪伏的,是一個內侍。
“奴才剛才接到蜀山郡清王府內張平的飛鴿傳書,上言清王妃產下一子。”
皇帝聞言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大殿內登時靜下來,內侍不知他是喜是怒,嚇的冷汗淋淋。
“消息可屬實?”
“回皇上,奴才不敢妄言。”
“很好,下去領二十兩銀子,另取五十兩銀子給張平。”
內侍連連謝恩,行禮後便退下了。空蕩蕩的大殿內,皇帝的嘴角含了一絲冷笑,那道疤也帶了絲戾氣。
第二日,清王府依照規矩派家仆到天歲城稟報皇帝。司馬千瑾欣然召見,消息自然相同。家仆領了賞銀歡喜地回府複命。
是夜,清王府。
“陳簫,事情可辦妥當了?”
“回王爺,差不多了。”
“差不多?”
“按王爺吩咐,屬下找到了合適人選,此人原是個富商家的少爺,長相與王爺甚至有三分相像。但因家境敗落,他又嗜好賭錢,如今狀況淒慘。其妻在家敗後檢出有一月身孕,十月過後誕下一雙子女。他為湊錢,不久前剛把妻子賣給一個富商作妾,富商不容她帶著一雙子女,她嫁過去不足一月,上吊自殺。屬下扮作人販,他要求我必須將一雙兒女一並帶走。屬下未尋到更好的,因此請示王爺如何做。”
清王思索片刻,道:“你給他足夠的銀兩,一雙兒女都要了。”
“是,王爺可有其它吩咐?”
“沒了,你先下去吧。”
陳簫再一次消失無蹤。
這百日內,一切都很正常,看似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計劃發展著。但無論是清王府還是皇宮大內,主事者都隱隱躁動,為了同一個嬰兒,不同的謀劃。
而那個落魄少爺,據說有天夜裏喝醉了酒,走到了一個挺偏僻的地方,不慎栽入一口很深的枯井中,此後酒肆賭坊再沒有出現過他的身影。
清王世子的百日宴抓周。清王府做事一向低調,這次依舊沒有大操大辦,宮裏到是有不少人參加。
乳母將百日到司馬遼抱到諸多器物的中央。小司馬遼吮著手指,眨巴著一雙烏黑漂亮的眼睛四處張望,然後毫不猶豫地朝擺在眾多物什中的一盒胭脂爬去,抓在手中晃動,還舔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