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動蕩、驚變(十)(1 / 2)

龍瑾瑜目光平靜如水,毫無波瀾。說出的每一個字卻讓人無法反駁。

的確,如今北華城內動蕩四起,有了昨天晚上的事,宮本雪子知道晏北權受傷,一定會有所動作。

此時此刻的北軍,不能離開人,秦海川和季君默是晏北權除蕭放以外最信任的人,而且還有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裏。

現在這個時候,隻有他們才能暫時穩住北軍軍心,為晏北權治傷爭取時間。

“好,那就辛苦夫人了!”勾起一抹淺淺的輕笑,季君默凝視著麵前的女孩兒,眸底帶著一絲玩味。

“蕭副官,我們走吧?”目光不動聲色地從龍瑾瑜身上移開,季君默輕挑薄唇對蕭放開口道。

任是蕭放再是個榆木疙瘩,此刻也聽懂了季君默話裏的意思。

“是。”挺直身子,蕭放客氣地對龍瑾瑜點點頭,然後跟著季君默與秦海川一同離開了病房。

晏北權的病房,是高級病房,隻住一個病人的單間。裏麵從天花板到地麵,包括櫃子,被子均是清一色的潔白色。入眼便是一片清冷幹淨之氣。

站在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龍瑾瑜目光深深地望著那張即使昏迷,也依舊冷峻的麵容。

看了良久良久,龍瑾瑜才緩步靠近床走去,在床邊坐下。

“你到底什麼時候醒?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很擔心那你,都在等著你醒過來……”口中呢喃著隻有她自己聽得清楚的話,龍瑾瑜抬手撫上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熟悉的感覺讓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當初她與他距離也是這樣近,望著他冷峻剛毅的臉龐,她總是害怕。

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到底從何而起,也許是在北江碼頭的初遇,他便給自己留下了冰冷的印象!

“不過這樣也好!我們有很久沒有這樣平靜的坐下來說話了吧?五年前,自從五年前……”提起五年前,女孩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那笑容隨著淚珠的滑下,越發上揚。

為男人掖了掖被角,龍瑾瑜收回手,目光深不見底,似是回憶般又道:“自從五年前,聽到宮本雪子說,母親她們出事,而你瞞著我的時候,我就再也不想聽你說一句話!總覺得你的每一句話都是在騙我,你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目的都是為了報複龍家——”越往下說,女孩兒情緒越激動,肩膀微微顫抖著,回頭看床上人的目光深的看出到底隱藏著什麼情緒。

“晏北權,你到底為什麼要惹上我?如果沒有當初北江碼頭的相遇,如果沒有你把我從盛華學院帶走,我們之間不會有交際,我也不會憎你、怨你、恨你,更不會愛上你,愛的遍體鱗傷……”他們之間,從一開始晏北權就在扮演著一個強勢的角色。不管她願與不願,都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從他把自己禁錮在老宅,再到強行給了自己一個盛世婚禮,從沒問過她的意願!

後來,龍瑾瑜發現自己竟然很沒出息的愛上了這個霸道的男人,盡管明知道他娶自己的初衷不過是因為她是他仇人的女兒!

她以為,隻要自己全心全意愛他,他們之間的隔閡,上一輩的恩怨,都不會成為兩個人感情的絆腳石。

卻沒想到,因此,害了母親,也害了小弟。

五年來,每每想起當年母親上火車前,拉著自己交代的話,龍瑾瑜心就像針紮一般的疼痛。

是她太天真了,就算是晏北權真的放下了對龍家的怨恨,就算他可以不去追究龍晏兩家上一輩的恩恩怨怨究竟誰對誰錯。

可是,晏北權的身份擺在那裏,他是北軍主帥,是三軍統帥,手握重兵,權傾天下。

心懷不軌的人,不可能不拿著這點事來做文章。利用龍家,既能讓自己對晏北權恨之入骨,又能趁機將晏北權抹黑,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

五年前的這場愛,太苦,太痛,太傷,讓她遍體鱗傷,狼狽的逃離那裏,卻沒想到五年後,又會有機會和這個男人待在一間房間,對他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五年前你說龍家人慘死的事,不是你做的,我想不信可是事實證據擺在那裏由不得我不信。你許諾我會救出龍少寒,可是卻眼睜睜的看著龍少寒中槍,掉下北港……”當初龍少寒與她一起中槍,晏北權就站在不遠的地方親眼看著。她還清晰的記得,當時男人臉上絕決冷漠的表情,是那麼冰冷無度,讓她的心寒到了極致。

“晏北權,二哥說你是事出有因,他不怪你。大哥也沒有與你尋仇的念頭,我雖恨你,可是真的讓我殺了你,我做不到——”

“古涼城說,你是個少有的愛國將領,不會做那種為了個人恩怨,借刀殺人的事情,他說的對麼?”

“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了,對麼……”明知道自己的問題不會得到任何回應,龍瑾瑜還是忍不住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