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涯扶著牆,慢慢練習走路。玲姬和阿大出去找水去了。
“玲姬,在嗎?”一陣大嗓門毫不客氣地撕開空氣,聲音的主人熟練地拉開門簾,是一個豪爽的阿婆。
“隻有公子一個人嗎?玲姬去哪了?”龍涯不著痕跡地避開她伸過來的手,他還是不太習慣這麼熱情的人,暗暗想到。
“玲姬他們去找水了,你是?”
阿婆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我就是住在玲姬隔壁的牛阿婆,玲姬應該說過,那天你衣服還是我換的呢。”龍涯瞬間黑了黑臉,這聽起來並不會讓人高興好嗎。
“這樣說,阿婆應該認識玲姬很久了吧。”
“也不是。她是在一個月前才搬來的。”
“一個月前?”龍涯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她一介婦人,沒有丈夫陪伴,怎麼會想著離開原來的地方呢?”
“這我也不太清楚。那個時候她帶著阿大來到這裏,說是等待相公。我看她一個弱女子,又帶著孩子,心想是被什麼富家公子給騙了,就把這房子騰出來給他們住。”
一個月前,正好是戎族剛開始試探的時候,是巧合嗎?
龍涯眨了眨眼,還是玲姬在某些事情上瞞著他?
“公子?公子?”牛阿婆有些擔憂的望著他。
“抱歉呢,阿婆,我可能還是有點頭暈。”龍涯蒼白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像在說謊,當然不像,因為身體的原因,龍涯長期都是臉色慘白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好一點。
“這孩子,有哪裏不舒服你就說嘛,也是阿婆的錯,不該在你剛好一點的時候拉著你說這麼多。好了,天色不早了,阿婆也要回去了。”牛阿婆轉身出門,龍涯想要送她,她擺擺手,拒絕了。
龍涯在牛阿婆出去後,繼續著他的鍛煉。他需要恢複,太弱了,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殺他。他不恐懼死亡,但是被卑賤的下等人所殺,令人惡心。
“公子,你怎麼起來了?”玲姬撩開門簾,走了進來。龍涯看了看她身後,有些失望。
“阿大呢?”
“她呀。”玲姬笑了一下,“她說你很喜歡吃天母山腳下的野菜,為你摘去了。”
是嗎,龍涯嘴角升起了無法抑製的弧度,很細微。
“玲姬,我來這裏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你的丈夫,他在哪?”
“我的相公?”玲姬機械的重複了一遍,眼角有些微紅,“他讓我在這裏等他,自己一個人上了戰場,本來隻是很平常的騷擾,平日都不會有大問題。可是,可是。”她緊緊的咬著唇,慢慢的有血絲溢出來。可是這次戎族卻發動了戰爭,如果沒有他的阻止,說不定龍珌就可以解決戎族,玲姬的丈夫也不會。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他的行為沒有後悔的餘地,他永遠也不會後悔。
房間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直到聲聲嘶吼響起,還伴隨著男人興奮的大笑。玲姬臉色一變,拉著龍涯藏到暗處。兩人等到聲音消失後才慢慢站起來。
“怎麼了?”
“不定期的殺戮,最多最殘忍的人可以得到最大份的肉。清除掉這一片土地上的人,用土地來放養牛羊。”
“那阿大!”龍涯幾乎是瞬間問出這句哈,問完後皺了皺眉,居然已經能影響我到這種程度了嗎?
“沒事,我們在外麵有避難的地方,不會被發現的。”玲姬很堅定的說出這句話,如果忽略掉聲音的細微顫抖。也對,身為母親的她才是最擔心的那一個吧,龍涯忽然笑了一下,隻有自己的母妃,才是不一樣的吧。
外麵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玲姬小心翼翼的拉開院門一角,確定外麵沒有人,飛快的打開門衝了出去。龍涯緊緊的跟在她後麵,但終究是剛剛有所好轉的身體,沒多久就被落下了。
忽然,他的腳踝被用力抓住。一個人趴在地上,抬起頭,沾滿血的臉上隱約看得出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