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涯試著擺脫這個人,如果他還能被稱之為人的話。
被劈成兩半的身體因為不夠鋒利的刀還相連著。
“救救我。”雖然因為喉嚨被血堵住導致聲音很模糊,但龍涯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生存,他在乞求他殺了他。抽出一直藏著的匕首,刀刃泛著冷光。他毫不猶豫的割斷了那個人的脖子,刀濺上了血,也有了點顏色。那個人的哀嚎終於停止了,世界也安靜了。龍涯試著掙脫那隻手,但它卻死死地箍著。他可以強行用匕首撕裂它,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這麼做。在這個地方,死亡是那麼崇高,它能幫所有人解除痛苦,它會平等對待所有人。
懷裏突然多了什麼東西,龍涯快速將匕首挪開,防止衝過來的人被誤傷。
“公子,你能行動啦!”阿大抬起頭,露出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有一道刺目的傷痕。走之前沒有的,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嗎?
“幫我把這個弄開。”龍涯動了動腿,示意給她看。阿大皺了皺眉,蹲下身來把手向後拽,結果手拽開,自己也向後一滾。龍涯忍不住笑出聲,阿大紅著臉站起來,兩腮鼓起來,瞪著眼睛看他。
“阿大,別跑那麼快,小心摔傷了。”玲姬慢慢的從遠處走來。她扶著龍涯,走進家門。
——
天黑了,有人蠢蠢欲動了吧。趙欣看著天邊最後一抹餘光,伸出手,又頹然放下。
“趙有德,準備準備,我們要去看場戲。”
“諾。”
黑夜中,大皇子閣頂上,多出了一群人,黑色衣服在夜晚很不明顯。趙欣悄悄揭開了一片瓦,從屋內透出了一點光。
“濮兒,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明明我們隻是想活下去。”龍濮拍了拍龍泅的手,咿呀了幾句。
“我們連名字都是如此,一輩子在這宮中,連死亡,都是別人的棋子。”龍泅端起一杯酒,開始吟唱,龍濮站起來,迎著歌聲舞蹈。唱完一曲,癡笑一聲:“濮兒,我永遠都沒你唱的好聽。”
“喝吧,喝了我們再在黃泉路上合一曲。”
有聲音,趙欣一群人迅速趴在閣頂上。火,房子燃燒起來了。一群人在房子四周澆上了油,火勢蔓延得很快,趙欣從閣頂上下來,看見被故意留在那的木桶。宮中所有物事都是由數量的,在少府都是有記錄的。如果她沒猜錯,那麼此刻某個皇子閣中肯定少了個木桶,而且基本可以肯定是龍涯閣裏。
趙欣無所謂的笑笑,一個人想坑二皇子,趁著他病弱的時候。一個人想要敲打皇貴妃一族,真是一場好戲啊!
宮人已經知道了起火,現在正趕來救火,趙欣趁著慌亂離開了。沒有拿走那個木桶。
皇貴妃透過窗戶,看見衝天的火光,今夜又是個不眠夜啊!
隻除了趙欣,她現在正好好的躺在床上,數綿羊呢。明天有一場硬仗,她得休息好。
“傳皇上口諭:‘二皇子有迫害手足之疑,今禁足於閣中,除太醫外皆不可探視。’”一大清早,門外就傳來公公尖細的嗓音,趙欣隻想扔個枕頭出去,本姑娘有起床氣,你不知道嗎?他剛剛說什麼?禁止探視,太好了,不用瞞得那麼辛苦了!這樣想著,趙欣又睡過去了。
等她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了,她揉揉眼睛,把婢女喚進來,開始洗漱,趙有德走進來,十分擔憂。
“主子,昨晚的木桶被找到了,是我們閣裏的東西。”
“是嗎?”趙欣顯得特別漫不經心,這讓趙有德的心慢慢平定下來,我就知道,我的主子們都不是凡人。
“就這樣吧,稟報皇貴妃,今晚我會去見她。”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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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嗎?”龍涯有些緊張,今夜就要出逃了。他們臨時更改了時間,因為等不到三天後了。不知為何,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嗯,再等等,天馬上就要黑了。”玲姬不慌不忙,兩人同樣注視著夕陽,很美,也很淒涼。
很快,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他們拿上東西,走到門前,卻聽見無數的嚎叫。漫天的火光像一隻巨大的凶獸,準備將他們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