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孩子玩的小球從屏風底下骨碌碌滾到她腳邊，然後從隔壁隔間繞過屏風衝出個七八歲模樣的小男孩，脆生生的奶聲叫著：“我的球球——”
於心暖低頭看了下，剛想彎身幫他拾起來，卻聽驕橫小孩叫道：“別碰我東西！”橫衝衝的跑過來拍開她往下拾球的手，還很蠻橫地推了她一把。
於心暖沒防備，她剛才彎身沒怎麼坐穩，再被那小孩的蠻力一推就連著椅子晃了下，身後有體溫貼上來，蔣成英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後幫她穩住了身體，不然真有可能會歪下椅子摔地上去。
隔壁間有把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透過屏風傳來：“浩浩，球球撿到了嗎？撿了就回來。”
蔣成英這時的臉色真不怎麼好看。這小孩他認得，這聲音他自然也認得。
又有個婉轉女聲說：“浩浩，怎麼了？”伴著這聲黃鶯出穀，就見一妖嬈身影從屏風轉出來。
於心暖身體僵了下，倒不是因為這突兀出現在眼前的美豔榮影後，而是在這外人麵前，蔣成英的手還攬在她的肩上，她有些不自在地動了下肩膀，蔣成英才將手從她身上移開。
榮華顯然也是愣了下，然後臉上表情轉了幾轉，笑道：“剛才在樓下看見輛車像是你的，我就想你不會也這麼巧到這來吃飯吧？還真是。”
蔣成英已經拉了把椅子在於心暖身邊坐下，笑了下說：“那還真是巧。”心中卻懊惱得很，他怎麼就一時忘了這錦芳閣是殷家二少的產業，在這裏撞上殷家人真不算稀奇。
小男孩撲到榮華懷裏嬌聲叫著“姑姑”，榮華拍了下他的頭，“乖，先回爺爺那去。”等小男孩回了隔壁間，榮華走了過來，臉上漾起瀲灩笑意，“聽說今晚市建局辦了什麼酒會，你怎麼有空到這來吃飯？”
蔣成英起身拉了張椅子請她坐下，笑了兩聲說：“時間還早，不急。你聽說過誰把應酬當約會，急著去的？”
一句話把榮華逗得笑出聲來，隻坐在蔣成英身邊的那位仍是寡寡淡淡的表情，榮華心裏轉著心思，口上說：“這位是朵朵的家教老師吧？我們見過的。不知老師怎麼稱呼？”
於心暖愣了愣，不知這位大明星怎麼突然把話轉到她身上來。蔣成英已經替她答了：“叫她小於就行了。”
榮華點頭，“原來是小於老師。”
於心暖不知怎麼的，聽她這動聽至極的聲音叫她“小於老師”，心裏竟有些莫名的奇怪感覺。
榮華一下又轉了話題，對蔣成英說：“幹爹就在隔壁，過去打聲招呼？”
蔣成英說了聲好，然後對身邊的於心暖說：“你先在這等一下，我過去打聲招呼，很快回來。”
於心暖點了下頭，看著他隨著他的紅顏知己轉到隔壁間去了。
他說很快，竟然真的就很快，隻幾分鍾，就回來了。結了帳，起身走的時候卻是繞著彎，沒有經過隔壁間。
出了門來，司機老嚴的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上了車，蔣成英對老嚴叮囑了幾句，老嚴才啟動車。
回到公寓，洗過澡，一頭紮被窩裏。靜悄悄的，昨晚上這房子還有蔣成英在，現在這偌大的公寓隻自己，才感覺這麼大一間房子靜得有些過分。
翻來覆去，中間似乎迷迷糊糊睡了一會，也不知過了幾小時，聽外麵有些聲響她就醒來了。把手機拿過來一看，淩晨十二點多了。
覺得有些口幹，出房間去喝水。大廳裏隻開了盞壁燈，淺淺燈光下就見蔣成英歪躺在沙發上。她走過去，看他閉著眼，西服外套胡亂地扔在旁邊的沙發上？喝醉了？睡著了嗎？
她叫了他一聲“蔣成英”，沒反應。走近一點，剛要伸手推下他，卻被整個一攬，就落進體溫滾燙的懷抱裏。
太突然，再加上他身上混著酒氣的強烈氣息令她有些眩暈，她一時竟沒有掙紮，乖乖任他抱著。聽他在耳邊歎息著叫一聲“暖暖”，耳根一下就被那滾燙氣息洇紅了。掙脫起身，就對上一雙清明的並沒有什麼醉意的眼。
沒有醉？這下臉更熱了。卻聽他說：“於心暖，我頭疼，幫我泡些醒酒茶來。”
他還要裝？於心暖本不想理他，卻不知怎麼的還是進了廚房，從櫥櫃裏找出醒酒茶，在這似乎一次也沒使用過的澄亮廚房裏找出隻燒水的小鍋燒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