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慕雪換好衣裳的時候晚涼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了,主仆二人往著前院走去。這個時候蘇慕暖大抵是在前院料理事物的。
蘇府不算大,可也不算小的,怎麼說蘇老爺也是戶部尚書,再加上蘇家本就是商賈出身,多少還是有一些家底傍身的。這些年蘇夫人去世,蘇老爺忙著朝廷的政務,也就沒那份心思再去置辦生意,索性的是蘇家大小姐蘇慕暖穩當,一手就挑起了蘇家的產業。倒也是在臨安傳為一段傳奇佳話的。
蘇慕雪一路走著,瞧著前庭的花兒開得正好,便走過去折了一朵,卻不想那花兒帶刺兒,生生的紮疼了她去。蘇慕雪皺眉,晚涼趕忙上前拿錦帕拂了去,一邊還有些調皮的笑了。
"小姐,好看的花兒可都是帶刺兒的呢!"
這話也不知是說的有心無心,總之蘇慕雪卻是聽了進去,隻是斂起了性子對著晚涼淡淡一笑。
"你這丫頭,總是這般皮。"
無可奈何,蘇慕雪搖頭,奪過了晚涼手裏的錦帕包好花莖,然後交付在晚涼的手裏。
"拿好了去,刺兒不許拔掉,待會兒回去得給我插在瓶裏。"
晚涼癟嘴,氣嘟嘟的望著蘇慕雪遠去的背影,急忙的跟上。
"那是,小姐,您這叫什麼?辣手摧花,您不是惜花之人。"
晚涼有理,得意的跟在蘇慕雪的身後,倒是蘇慕雪停了下來,一個轉身嚇得晚涼連連後退了去。
"懂什麼,我這叫‘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小丫頭不懂。"
"是是是,晚涼不懂,小妹自是最懂的了!"
這廂話才剛剛收了音,那邊卻傳來了一陣寵溺的笑。蘇慕雪轉頭,就見一素錦華年的女子站在跟前,那般細致明了,眉黛處一泓柳芽兒,明亮且柔和的眸子裏,似乎藏著什麼似的,格外嬌人,滴水的肌膚皓白可人。站在蘇慕雪麵前的不是蘇慕暖還有誰?
輕挑蛾眉,一雙狡黠的眸子轉溜著,然後扯開了一抹笑意。
"姐姐最是喜歡作弄雪兒,我不過見這月季開得豔,不忍就前庭有了光彩。"
蘇慕雪不依,拖著蘇慕暖的衣袖就搖晃著,也不顧蘇慕暖是否同意了她這般做。而蘇慕暖則是無奈的伸出那雙蔥白細致的手指,一點蘇慕雪的額頭,不住的搖頭。
而旁邊的晚涼跟晚清則是禁不住的笑了出來,兩姐妹掩著嘴,倒也是動作一致的,隻是這下可急了蘇慕雪,跺著腳的不依。
"得了,不跟你皮,我這兒可是有正事兒找你的,怎料你倒是請不動了去,還得我親自過來。"
蘇慕暖拿出與蘇慕雪的距離,拉著蘇慕雪的手就忘前庭走去。而晚涼跟晚清則是收斂住了笑容,急忙跟上了前麵的兩位主子。
"姐姐不是時常說雪兒衣冠不整嗎?雪兒這回可是挑了極久了,姐姐可否滿意?"
掙開蘇慕暖的桎梏,蘇慕雪輕輕的展開了雙手,站在原地打著轉兒,白色的蓬蓮紗裙頓時在空中飛舞開來,引得前庭打掃的家奴也頓下了工作看著蘇慕雪翩然起舞。
蘇慕暖眸子一緊,急忙抓住了蘇慕雪的手,眼神嗬斥的看著蘇慕雪,這才將蘇慕雪的玩性收起。
蘇慕雪心知玩得有些過了火候,也就不說話,一直跟在蘇慕暖的身後,直到到了前院的"風雅閣",招呼了晚清與晚涼退下,蘇慕暖這才無奈的坐了上座。
"雪兒,可還記得姐姐告知你的話?"
"雪兒記得。"
蘇慕雪不情願的嘟囔,不明白蘇慕暖為什麼不讓自己在自家的院子裏起舞,甚至還不讓任何人知道她懂得琴棋書畫。這不是跟沒學了去?
"別怪姐姐,以後你就會明白姐姐為何要這般了。"
蘇慕暖伸手,撫上了額頭,似乎顯得有些疲倦。而蘇慕雪則是趕忙走過去攙扶住了她。
知是蘇慕暖忙碌所致,可也不曾想這般的累。蘇慕雪想著,心裏也是有幾分歉疚的。莫不是她不懂事,蘇慕暖也不至於這般的勞累,算算年紀也不過相差一歲。
"姐姐可是累著了?"
"管事媽媽家裏有事兒沒能分擔,近來是有些勞累的。"
緊捏著眉心,蘇慕暖顯現出來的卻是非這般年齡而應有的神情。
"對了,姐姐喚雪兒來所為何事?"
"劉媽媽的兒子病重,這會兒似乎也缺銀子,前些日子你不是說要去靜安堂?倒是離劉媽媽家極近的。"
"我就知道姐姐找我來,準沒什麼好差事。"
那管事劉媽媽家哪裏離靜安堂近?得費上好些腳程呢!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偏生了就要她去做。
"聽話!"
蘇慕暖皺眉,自腰間掏出了一塊翠綠色的玉佩交給了蘇慕雪,而拿著玉佩的蘇慕雪卻詫異的抬起頭來,有些怪異的看著蘇慕暖。
"這事兒還非得你去,旁人去了,我自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