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富貴榮華,錦衣玉食無擔憂。"
伸手,那灰燼隨風散去,卻刺痛了蘇慕雪的眼。這話,當真絕情,可也別無選擇不是嗎?他司無殤何故如此。
蘇慕雪憤怒的握緊了粉拳,那衣袖之下,隻有自己方才知曉的痛楚。
那都是命,他的使命,她的宿命。
"無殤哥哥,你與姐姐多年情誼,竟也敵不過猜疑嗎?"
司無殤與蘇慕暖互定終生本是喜事,卻不料那一朝選秀,竟是遲是那麼一刻,她便要離他而去,這叫他情何以堪。
司無殤斂了心神,心知蘇慕雪所言在理,可終是不敵心中抑鬱。
今年已十七的蘇慕暖本該成為他司無殤的嬌妻,卻不料昨年蘇慕暖拒絕了上門說媒的嬤嬤,道是蘇家無人打點,慕雪尚幼,顧才拒絕求親。那一枚翠綠玉佩也是司無殤昨年交付,隻道蘇慕暖一句話,上天入地,碧落黃泉,甘之如飴。隻是,卻等不了這一年了。一朝聖旨下,蘇慕暖位列選秀名單之中,盡管不願,隻是這天下誰人敢與聖上違抗?司無殤不能,蘇府更不能。
這日,蘇慕雪隻為慕暖訣別而來。如今這形勢,蘇慕暖斷是不能出來與之相見一番的,唯有暗自盈淚。蘇慕雪瞧著心疼,這蘇慕暖何曾這般傷神過?隻為充實後宮,便斷卻了兩人的前塵姻緣,這事也唯有帝王這般無情。
"蘇二小姐好伶俐的一張嘴,一朝付情,豈是一句‘從此蕭郎是路人’能阻絕的?"
他司無殤不是這般無情之人,斷不能接受這般無情的說辭。
若非蘇慕雪年幼,蘇慕暖又怎會推托?怕是如今早已為他之妻了。暗自握拳,心知這番心事不該存,可到底抵不過一番利害之語。
蘇慕雪冷了眸子,嬌滴欲哭。這般嗬斥,當真與她相關?可這也並非她所願,如今倒全數怪罪於她來了,她何其無辜。前些日子為那聖旨,她甚至哭了整整一夜,心中的疼豈是外人能體會出來的?
他倒好,不去怪那皇帝,偏生的來說與她聽。
"司相爺好生厲害,我一弱女子怎能掩了其風采?"
她偏生了一副倔強,不願落於人後,終是回了口。倒是司無殤無端歎氣,瞧著這紫竹林的竹子,一伸手,強大的氣勢教蘇慕雪好生難受,隻能抓緊了竹身不讓自己退離。
一陣聲響,驚了蘇慕雪,這才抬頭一望,那倒塌了遍地的竹子,還有司無殤冰冷如霜的眸子。終是不忍,上前去探了他的手。
"既與姐姐無奈,何故如此自殘。"
若非效命朝廷,兩人又何故受這無妄之災?
蘇慕雪泣淚,盈滿了眼眶的淚,此刻倒是齊聲如雨,花了妝。
"雪兒也懂情為何物嗎?"
蘇慕雪頓了手,適才抬眸,一方帕子拭麵,半點星光與之對視。
"無殤哥哥,雪兒若是問你能否袖手天下與姐姐離開這塵世煩擾呢?"
這話蘇慕雪問得突兀,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司無殤卻收回了步子,退卻一步。瞧著蘇慕雪半晌,終是不能言語。
慕雪了然,心知司無殤放不下,在權力與欲望交織中,誰人說眾生能逃脫?司無殤不過凡人一個,終是躲不過這紅塵點滴,就如蘇慕暖放不下蘇府一般。
"既是無法做到,何苦怪罪姐姐,翠玉已碎,從今以後便再無情誼。還望無殤哥哥多加珍重。"
能斷忘自是好事,隻怕這兩人不曾放下。
"雪兒……告知暖兒,玉已碎,人不滅,玉碎黃泉碧落伴。"
宮中多險惡,隻怕一朝得寵聖恩,成為眾矢之的,實為障礙,蘇慕暖與之劃清界限再正當不過。可他放不下,這一句,是承諾,也是相守。
"無殤哥哥,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