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於我的感情,隻是依賴而已。或許有那麼一絲絲的好感,可那不是愛。”翰澤冷淡的說道,“但是快了,很快就要結束了。”
“是啊,快結束了。”
即使熬過了寒冬,芸機也再沒有熬過那個草長鶯飛的春天。長期的營養不足導致了她的身體極度虛弱,隻是因為受涼得了一場風寒,便再也沒有熬過去。一個美麗精致的人兒,就這樣香消玉損了。
王府裏又沒有了一個孩子。析月氣的發瘋,在自己的房間裏砸著還是半新的茶具和花瓶。氣著氣著,他卻突然看著滿地的碎片發起愣來了。似乎是在這一瞬間,他才突然發現,再也沒有人會在他生氣的時候拉著他的手輕輕撫摸那個微微凸起的小腹了。
他恍然間覺得不對,派人下去仔仔細細地查了一遍,才發現紫月孩子的死到底和芸機沒有任何關係,這隻是一場謀定好了的爭寵計謀而已。而他,就為了那些並不明顯的證據,殺了她,殺了他們的孩子。
“王爺,你看,我們的孩子還是好好的呢。”她清脆的聲音就這樣突然地在他的耳邊炸響,讓他忍不住地抱頭痛哭起來。
“對不起,芸兒,對不起…太遲了…”他幡然悔悟,身邊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他站起來,下令杖斃紫月夫人以及她親近的侍婢,然後命人大修了芸機的妃陵。
在後麵的人生中,又娶了好些位與芸機樣貌或性格極為相似的女子,可惜,無論怎樣他都騙不過自己,那些女子再美,都不是她。
紫月的計謀,他的狠心與多疑,造就了他心裏永恒了傷痛。
猶記得她為他唱過的曲子:“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頑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猶記得她新婚那夜小心翼翼修剪龍鳳花燭燭心的樣子。猶記得她窩在他的懷裏滿臉的嬌羞樣。
隻是,一切都結束了。
公元前529年,楚王子子皙過世,享年27歲。
同年,蓬萊山上的一朵杏花樹下,一個白衣少女悄悄地凝結成為人形。
“幸好你當年有記得把杏花寶玉給她,不然她的魂魄可就真的保不住了。”陌溪和翰澤一同站在那棵杏花樹的旁邊,“杏花寶玉吸收了她的魂魄,本來是早就會死掉的人,你強行改了她的命格,將她的魂魄虛弱到隻能依附在物件上才能帶回來,你還真是好意思。”
“噓——”翰澤盯著那杏花樹下白色的影子,那影子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變成真正的實體,就在翰澤忍不住想要衝過去抱住她的那一刻,少女睜開了眼睛。
“師父——我回來啦!”芸機帶著淡淡的微笑向翰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