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機不出所料地在甘羅的眼中看見了一層驚訝的神色。是的,甘羅被這女子驚住了。幹淨利落,眉宇間絲毫沒有嫵媚之態,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難道她是天上的仙人嗎?甘羅不知道。關於這女子的一切,他的師父都報以不願多說的態度。
老六見甘羅看直了眼,便心下一喜,知道自己帶芸機來這是帶對了,便慌忙邀功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這丫頭可是能幹的很呢,這交給了您,一定能給您這邊省下不少事情。”
芸機微微一愣,感情那些說扶蘇欽點她過來的話都是唬人的?
“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甘羅揮揮手,一小廝端著一盤蓋著紅布的黃金走到老六麵前,“這些是給你的賞賜,獎你辦事得當的。”
“我不願意留在這裏。”芸機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無視老六錯愕驚恐的神情,淡淡地說道:“我本是司花女,不懂如何侍奉他人。”
“無妨,公子這裏也確實需要一個司花女。姑娘隻管打理好這院落裏的花草即可,不必侍奉公子。”甘羅笑笑,並不將她的頂撞放在心上,反而縱容地答道,“當然,姑娘在打理完花草之後便可以自由地在這院裏閑逛。”
芸機一挑眉,不知道他這葫蘆裏買的是什麼藥,但是他這樣一說,自己也的確無法找到再推脫的理由,隻好勉強應了下來。
老六舒了一口氣,瞪了芸機一眼便離開了這裏。見著老六離開,方才給老六送黃金的小廝便走過來,恭敬的對芸機說道:“小的禪鬆,是這裏的二等小廝。宰相大人安排了小的給姐姐帶路。還請姐姐這邊來,您的房間在這邊。”
芸機朝他輕輕一笑,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徐徐跟在禪鬆身後。
禪鬆見剛剛性格那麼難以相處的芸機現在竟是好言好色地對自己,臉上不禁升起了一層紅暈,一時間心底隻覺得芸機簡直是這天下最好的美人兒了。便更加殷勤地領芸機來到了後院兒的一排木屋前。找了一間麵朝南的房間,對芸機說道:“這裏就是姐姐的住處了,已經大概打掃一遍了,姐姐簡單拾掇拾掇就能住下了。”
芸機微微一笑,推開了屋門一看,果真十分幹淨,桌上和角落連一絲灰塵都沒有,看來是極為細心地打掃過,便說道:“辛苦你了。”
禪鬆自幼被送進宮中,今年也不過十四歲的年紀,近十年來在宮裏吃了許多苦,卻從未有人這樣和顏悅色地跟他說過話,一時間心緒微亂了許多,連忙說道:“呃…小的不辛苦,姐姐高興喜歡就好。”
芸機被他單純的反應所取悅,問道:“那,禪鬆弟弟,你可願意告訴我這裏的水井和膳房在哪裏?”
“哎呀,我竟把這樣重要的事情忘了。”禪鬆一拍腦門,不好意思地說道,“姐姐出了這院門朝東方走個十幾步就能看見水井了,至於膳房,就在這院裏最東邊的那間房。咱們下人比不得公子和大人們,隻能在這普通的膳房用些普通的吃食。幾乎是每間屋子的下人輪流做飯的。隻是這院裏也就住了四個人,公子的貼身小廝禪竹,我,姐姐,還有一個負責外出采購的人叫做禪青。我和禪竹、禪青都是自小在這宮裏長大的,雖然並不是很會做飯,但果腹還是可以的,若是姐姐懶得做飯我可以幫姐姐的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