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忙碌了一整天的人們很快沉入夢境,禪竹,禪鬆,禪青都已經歇下了,唯有芸機還端著一杯清茶坐在房門口早已擱置好的竹椅上,看著白玉的茶杯中有顆茶葉豎著浮動在茶麵上,芸機微微一笑,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看來是有好事要發生了。
熱騰騰的水汽在初夏還有些微涼的夜色中飄起融入月色,很快地涼了下來,芸機感到了些許困意,正打算回屋休息,卻感到一陣輕微的冷風猛地從背後吹過。一股腥甜的氣味悄沒聲地在四周彌漫開來,一道黑影幾乎是在同時閃進了禪鬆的房間。
芸機一下子就又清醒了,人間的這些藥物對她根被沒有效果,今夜,甘羅會派死士過來滅口並不出乎預料,雖然芸機沒有救禪鬆的必要,但是芸機還是很想看看日後有一天,甘羅看著依舊活蹦亂跳的禪鬆時的表情。嗯,一定很精彩。於是便捏了一個訣,幻化出了一個替身躺在竹椅上,自己則潛隱了身形走進了禪鬆的房間。
果然,那黑衣死士就站在禪鬆的榻前,手中握著一把不盈尺的匕首,在夜中反射出了銀月的光芒,散發著微冷的氣息。
黑衣死士握著匕首向禪鬆刺過去。隻有芸機能看見的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又捏了一個訣,讓黑衣死士以為自己已經完成了這個任務,匆匆地離去了。芸機聽到他走遠,拍了拍禪鬆,“禪鬆?”
“姐姐?”禪鬆是感受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的,剛開始還一動不敢動,直到芸機開口叫他,才有些慌亂地轉過身來,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恐懼和淚意。
芸機連忙捂住他的嘴說道:“別說話。”
看他乖乖地點了點頭芸機才放開了捂住他的嘴的手,繼續說道:“是甘羅要害你。”禪鬆的眼睛微微瞪大,她竟敢直呼宰相之名嗎?
芸機瞥他一眼,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便解釋道:“我若是沒那個本事直呼他的名字,就沒這個本事救你一命。你在這裏已經很不安全了,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在這裏慢慢等死,明天肯定會有人衝進來‘剛巧’發現你的屍體,另外一個,就是去胡亥公子那裏。”
“姐姐是胡亥公子的人?”禪鬆微微一驚。
“不是,隻是和他有幾分交情,能讓他保住你一命而已。”芸機微微皺眉否認道,“隻是你要記住,好奇害死貓,以後你在這宮裏,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該打聽的萬萬不要打聽。”
“多謝姐姐相救。”禪鬆起身,規規矩矩地給芸機磕了個頭,心裏一驚了然了她的非同一般,隻是不論她是妖是人還是神,他這次都欠了她一條性命。手腕上的那條彩繩已經斷掉了,是替他擋住了那一刀攻擊的緣故。禪鬆一夕之間經曆了這些,微微有些沉默。
“好了,你現在拿著這個,直接去胡亥公子那裏。”芸機將一枚玉牌塞到了禪鬆手中,“看到這麵玉牌,他自然知道要做些什麼。記著,這一路上一定要謹慎小心,萬萬不要讓他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