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左右開弓(1 / 3)

沿途的仆役家丁驚詫地看著一臉悲憤末名的欽差大人急走回西跨院,不知道生了什麼事。

一進了院門,楊淩才變臉似的恢複了正常表情,想方才風情萬種的莫夫人那雙眼睛裏驚詫、憐憫、不屑、厭惡的眼神兒,楊陵就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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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絲壞笑剛剛走過自己的樓廳,高文心便象剪水而過的燕子一般開心的迎了上來,快快樂樂的叫了一聲:老爺!

楊陵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奇道:你的腳好了?什麼事這麼開心?

高文心笑容可掬的反握雙手道已經消了,沒有什麼是開心呀,嗬嗬嗬…。

楊淩見她喜眉笑眼的模樣,想起自己方才的損計,也受了感染似的笑了起來,他嗬嗬的笑了幾聲,叮嚀高文心道:文心,如果有人向你打聽我的身體狀況,你隻管含糊應付,怎麼不要緊,吞吞吐吐的越神秘越好。

高文心一怔,奇道:為什麼?誰要打聽老爺的情況了?

楊淩哈哈一笑道:機不可泄漏,他未必敢問,不過不可不防日應酬還真有點喝多了,我去歇一下,對了,幫我沏壺茶來。

他走了兩步,忽又停下身子笑嘻嘻的看了看高文心那紅嘟嘟的嘴,問道:知道極品中的極品好茶應該怎麼喝麼?

高文心眼珠轉了轉,道:茶道……婢子倒是懂得一些,不過關鍵是在衝泡的準備和過程,品茶時……好像沒有太多法,還不都是用嘴喝?

楊淩笑了一聲,道:沒事了,幫我沏的清淡些,我先回房了。

楊淩邊走邊想:這麼有意思的法子,回去後找幼娘試試,她最愛害羞,逗她最是有趣。

想到這兒,他不期然又想起那位莫夫人的風情韻致,心中不由一蕩。不得不承認:若隻論風情韻致,她還真是無人能……不對,有一個地,那就是憐兒……

憐兒不止相貌,便連身材也是周身上下無處不媚,她要是再長大一點……

唉!不知她現在可好?我來江南這麼大舉動,她一定已經聽了,會不會怪我不去看她?

楊淩想到這兒,腳步不由沉重起來,方才的喜悅頓時一掃兒空……

這三日不斷設宴待客,莫清河一直陪伴在側,自從那日最後一次試探楊淩後,莫清河真的徹底放了心,次日一早便將稅銀付京城。

龐大的稅船起赴京師,一路旗帆招展,官兵押送,消息通過種種渠道立即向下散播開來。蘇州織造太監李大祥聽了快馬彙報,立機當斷,立即命人將稅銀繳付京師,蘇州航運比杭州還快了一段路成,既然拍馬溜須慢了一步,稅船先於莫清河到京,也算是向廠督標示忠心了。

第三日,楊淩借口這幾飲酒過渡不勝酒力,席間酒量大減。眾人都知道他這三連接宴客,是以也無人疑心,這一來敬酒者大多湧向莫公公和楊知府,將兩人灌的酩酊大醉。

楊淩回了府,候著莫公公被李管家等人抬了進去,才拔腿奔向自己的宅院,一進了門見了高文心便道:柳彪回來了麼?

高文心怔了怔,道:柳千戶還沒回來,不過黃掌班從蘇州回來了。一直在等您呢。

楊淩有些意外:這麼快他來見我。

楊淩走到堂角就著銅盆淨手洗臉,正擦拭著,兩個青衣帽番子打扮的漢子走了進來,單膝下跪道:參見廣督大人!

楊淩一扭頭,瞧見一個是黃掌班,另一個卻是柳彪,不禁失笑道:這倒是巧,剛剛回來?

柳彪應了聲是,待高文心從楊淩手中接過毛巾,端了銅盆出去,才上前笑道:大人,一切安排妥當,閔大人聽要他帶兵抓人,直拍著我的肩膀誇大人夠意思,有這種好事肯想著他。

楊淩好笑著道:這位閔大人作文官想必是做得很是痛苦,一有仗打就如此興奮,嗬嗬,種千總那裏如何?

柳彪道:鹽兵跟著大人打了打勝仗,每人都撈了那麼大好處,早看的那些衛所官兵眼紅,雖然消息現在僅限於閔大人和種千總知道,料想今晚吩咐下去,衛軍無不應蔥。

他們現在士氣高昂,雖然訓練不足,對付那些嗜血善戰的亡命海盜還有差距,但用來對付龍山衛那些同樣無能的官兵一定不成問題。

楊淩笑笑,道:不可大意,畢都司我見過,此人確是個將才,雖他軍中貪腐成風,站力低下,但他的親兵個個驍勇善戰,而且幾乎等同於他的私兵,對他極為忠誠,這些人歲不足三百人,若是狗急跳牆死傷過重總是不好。

柳彪點頭道職也想到這一點了,所以閔大人雖再三請戰,我都告訴他鹽兵、衛兵隻負責包圍震懾、彈壓龍山衛所官兵,至於畢春的親軍……有咱們的三百名番子,還不切瓜剁菜一般手到擒來?

楊淩想起八十名刀手橫掃海岸時那種淩厲無匹的氣勢,不禁點了點頭,隨即神色一凝道:對了,衛軍種可有重箭?可曾將弓交付鹽兵使用?

衛軍普遍體力孱弱,硬弓不能拉如滿月,重箭根本射不出去,所以才弄了些輕飄飄的剪枝在演武時糊弄上官。

鹽兵歲不善使箭,但是整日走南闖備應付些攔路的山賊水盜,所以頗具戰鬥力,將弓箭交給他們,也不需什麼準頭,隻需覆蓋式一番射擊,對付袁雄收下那群亡命之徒倒可受到奇效。

也不怪楊淩如此慎重,他原以為抓捕畢春比較困難,袁雄不過是個江南關稅提督太監,到時候直接登門抓人即可,不了柳彪打探來的詳細情形卻讓他大吃一驚。

袁雄手下有多少人?整整五千人。除去派駐各處關益的打手監衙門混飯吃的還剩兩千人,而且這人大多是些地痞流氓、和犯罪流串的歹徒,這些人心忠根本沒有朝廷、沒有王法,抓捕之難反而更甚於畢春。

所以揚淩才想無聲無息的解決了畢春,在全力對付袁雄。

想當初這為關稅總監出京時隻帶了十個隨從,他要攪權收稅,又不能利用官府地人,便隻能招兵買馬,將一些亡命之徒收羅帳下。

他帶來的這十個人,每一個人又要收羅一百多個手下,每個手下至少在手五個隨從。滾雪球一半,e書空會員手打幾乎將杭州一代勒索人的、仙人跳的、打悶棍的人才統統受了去,反正他們是欽差,口銜憲,手握皇綱。地方官也奈何不了他們。

柳彪點頭道:軍用箭矢是有,隻是衛軍中除了種千總的親兵,能使用地不多,我已經叫他將弓箭悉數撥閔打人麾下,大人也不必過於擔心,依卑職看來,袁雄未必敢反抗,他的人都是用錢聚起來的,誰肯真心為他賣命?一陣箭雨下去,曉得了我們的厲害,就會一哄而散了。

楊淩道:但願如此,明日淩晨拿下畢春,立即揮軍包圍關稅司衙門。他完轉向黃掌班道:蘇州的事查锝怎麼樣了?

黃掌班忙道:大人,卑職詳查果李貴,那些孤兒自離了杭州城邊下落不明,根本不曾出現在蘇州,這些幼兒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從此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他瞧了瞧楊淩眼神,又道:卑職奉命查那李貴來曆,卻沒有一個人的清,卑職無奈隻好公開露麵,借口內廠在本地招收的番子攜銀潛逃,到官府查他戶籍情形,暗中調閱了李貴的材料……李貴有房有地,還有一家船行,平素用來運送米低買高賣,有時還替朝廷運送修繕皇宮和帝陵的金磚,獲利頗豐。而這所有得一切,所有地契主都不是李貴,而是金陵大富商杜清江。

楊淩一怔來是金陵富豪要在蘇州置辦產業?那他何必藏頭露尾,派了個傀儡衝門麵?

黃掌班道:這件事卻是蹊蹺,卑職立即派人飛馬去金陵察探,恰好我們從京師來的人已經在金陵紮住了腳跟,知道他的情形。

杜清江的買賣攤子鋪極大,綢緞譜、當鋪、金鋪、糧鋪,還有幾家大車馬行和船隊,就連朝廷運槽糧、運築造金殿和帝陵的金磚等禁物供物,也常常找他運送。

我們的人曾試圖和他們接洽聯手,不過杜家勢力頗大,南北轉運時根本不擔心會被人勒索阻難,不需要我們的人出麵,所以一言回絕了。

聽大人要查問杜家底細,金淩的人立即又對杜家仔細調查了一番,這個杜青河本來一貧如洗,少年時在一家板鴨店做傭工,後來娶了店門的殘疾女兒,日子才好過了些,不過再金淩實在算不上有字號的人物。

後來杜青河卻忽然暴富,置房買地展極快,坊間傳杜青河挖到了當年沈萬三埋藏的財寶了大財。

不過有一次杜清河生日,宴請金淩名流,南京右都禦史金大人封還了請柬沒有到場,杜青河惱羞成怒,喝醉了酒在席間破口大罵,無意間漏了嘴,出他的兄弟在司禮監如何了得,就是一省地大員也不敢不給麵子,金老匹夫欺人太甚,以後一定要他好看的話來,金淩才開始留傳他有一個親兄弟,是在司禮監裏掌權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