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快遞件,竟然會讓快遞員多拿到五百塊的工資?這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麼?
我掂量掂量了手裏的快遞盒子,還挺重,一搖晃咕嚕咕嚕的響。
我再看看快遞盒子上麵的快遞單,上麵寫著一句佛教的揭語——《涅槃經》第十九卷:八大地獄之最,稱為無間地獄,為無間斷遭受大苦之意。
這句話的意思,我不太清楚,但我清楚,這是我比較喜歡的一部電影《無間道》裏麵出現過“佛語”。
《無間道》這部電影,說的就是警匪互相安插臥底的故事。
說到臥底,我立馬想到了一個人——彭文。
彭文就是竹聖元安插在張哥身邊的臥底,難道這個快遞……
我想到了這裏,手不由的感覺到了沉重。
我立馬打開了紋身室的門,進了店後,我又迅速打開了燈,關上了門。
那快遞的紙盒子,像床頭櫃那麼大,我快速撕開了外包裝,裏麵是一層泡沫保護住四個角的木盒子。
我屏住了呼吸,顫顫巍巍的把木盒子的封膠給打開了,十分緩慢的打開了那個木盒子。
木盒子才打開了一條縫隙,忽然,我聞到了極其濃烈的血腥味。
“不好!”
我猛地按住了木盒子——我不想去麵對血粼粼的事實。
馮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水子,有些事情發生了,逃避是沒啥用的,打開看看吧。
我咬緊了嘴唇,用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才又重新打開木盒子。
一點點……一點點。
終於,木盒子打開了。
裏麵不是別的——是彭文的頭。
木盒子裏,彭文的頭,張開了嘴巴,嘴巴裏的牙齒,全部沒有了。
有的,隻是兩排光禿禿的牙床,牙床早就沒有了血色,蒼白得可怕。
很讓我心酸的是——彭文的牙床是完好的,沒有任何的撕裂。
這說明,彭文生前,牙齒不是被打掉的,是被人用鉗子,一顆顆像拔牙一樣,從牙床裏麵狠狠拔出來的。
彭文在生前,到底受到了張哥怎麼樣的折磨,我並不知道,但我知道——彭文一定極其痛苦,他在受到虐待的時候,一定生不如死。
彭文除了牙齒被拔得精光,他的鼻子被徹底削掉了,眼珠子也被摘掉了,頭發也沒有了,頭皮被撕得瀕臨破碎。
我從他的輪廓裏,能分辨得出,這是彭文的頭。
而且,這裏麵彭文的頭,還不是彭文的本來麵目,頭是彭文變化了麵貌,在張哥那邊做臥底時候的模樣。
他曾經頂著這個模樣,在紋身室樓下的廁所裏麵,把我給“揍”了一頓。
我認識他這個模樣。
沒想到啊,彭文死了,還不是頂著他本來的模樣死去的——這讓我更加心碎。
我關上了盒子,渾身無力極了,往後一座,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屁股也沒感覺到疼,我腦子裏空空如也。
馮春生歎了口氣,把盒子放在了店裏關二爺的塑像旁邊,從香爐裏麵摘下了三根線香,插在了香爐裏麵。
表麵上,馮春生對彭文的死很平淡,但是他的動作細節出賣了他,他連續插了三次線香,每次都會把線香給弄斷,我想,他的心裏,肯定也非常恨張哥吧,恨得手抖。
好容易,馮春生插好了點燃的線香,喊我:水子,過來。
我和馮春生兩人,虔誠的跪在了關二爺的麵前。
馮春生雙手合十,說:關二爺,那彭文是個可憐孩子,一家好幾代,都被惡人害死了,現在到他了,也死了,頭被人砍下來了,關二爺,你行行好,顯了靈啊,在地府裏麵罩著咱彭文,往後,我們每天都給你燒香拜拜。
我也對關二爺喃喃道:二爺,都說你講義氣——彭文也講義氣,咱們都講義氣,你保佑保佑彭文的在天之靈吧。
我和馮春生同時給關二爺跪拜。
求關二爺的神像來保佑彭文的在天之靈,似乎是我們唯二能做的事情了。
還有一件——就是報仇。
辦死張哥和韓老板。
他們兩個,才是殺了彭文的罪魁禍首呢。
我和馮春生一起在紋身店裏念叨了一兩個鍾頭的時候,我們才站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了紋身室,找個地方——一醉解千愁吧。
結果,我們兩個才下樓,就碰見了在大樓門口靠著一輛路虎車抽煙的張哥。
張哥見了我,笑嘻嘻的說:喲,水子,今兒個忙活得夠晚啊?
我猛地要往前衝,想直接打這狗.日的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