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住了一晚之後,第二天,陳詞就有些不對勁了。
第二天我們都起得比較早嘛,我們所有人都在於家堡土樓麵前集合。
我跟母親和弟弟告了別。
我本來說讓我弟弟好好去讀大學,然後把母親接到市裏去生活。
但我弟弟平常看是個好小子,可是在今天這事上,十分固執。
他固執的說要留在村子裏照顧母親,不讓母親跟我一起去市裏。
他的理由很簡單——城市的空氣不怎麼樣,家裏環境好一些,養身體也更合適。
我說你一個大學生,不好好上大學,慘和個屁啊?
這小子說:書什麼時候都可以讀的,我跟學校休學半年了……今年上半年,估計哥你的生意也挺忙,先忙活著,我這兒幫忙照顧。
我依然勸我弟弟去上學,我弟弟說我為家裏做了太多,他什麼都沒為家裏做,心裏也羞愧,所以這次讓我聽他的。
接著他還威脅我,說我如果不答應他,他去了學校,也不會認真讀書的。
我差點揍這小子一頓,最後還是我母親站出來,說讓我這次聽老二的——我們那邊情況不好處理,先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說。
馮春生也插了一嘴,說道:水子,你也別倔了,家裏的事交給你弟吧——你還得去搶陰行老大,白衣獠也對咱們虎視眈眈呢……
我想了半天,才同意了我弟弟的想法,說道:半年啊……半年過去了,你不去學校,我一腳把你屁股蹬爛。
我弟弟嘿嘿一笑,說一言為定。
我這邊把家裏的事安排好了,陳詞才姍姍來遲。
她的眼睛,有些麻木,不像是平常的模樣。
她走到了我的麵前,說了一聲“女童”後,整個人才恢複正常了。
“女童?”
我盯著陳詞。
陳詞笑了笑,說道:是啊,女童。
“什麼意思?”我問陳詞。
我當時就想到了我的第四個命劫——女童陰屍。
陳詞說她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是什麼,想不起來了,但是醒過來了之後,就是想跟我說“女童”兩個字。
馮春生趴我耳邊,說道:你別忘記了,苗疆殘巫是傳了陳詞“衣缽”的。
這個我知道啊。
苗疆殘巫曾經在陳詞的眉心處,點了一指,然後陳詞當時昏迷了過去,現在看……是苗疆殘巫的衣缽,起作用了?
馮春生先讓我別記掛“女童陰屍”的事,回了市裏,觀察幾天再說,看看陳詞還有什麼異常沒有。
我點點頭,帶著兄弟們出發了。
我坐在車上,回頭看了看於家堡——一個曾經是全國“陰婚”聖地的地方,裏麵夾雜著“恩怨情仇”,這一次麵對逍遙王,總算化解掉了。
我心裏卻對於家堡曾經受虐的那些陰婚者的冤魂,小聲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
我們的車隊在過涓水河的時候,我讓馮春生停一下,接著,我下了車,並且我沒讓陳詞下來,我感覺陳詞今天情緒還不錯,別到了涓水河邊,又觸景生情,徒增傷心。
馮春生知道我要幹嘛,也跟著我一起下了車。
我們兩個人,走到了河邊。
河邊有一個火盆,是昨天金小四超度苗疆殘巫殘魂的地方。
我抽出了三根煙,單膝跪地,將三根煙點燃了之後,插在了土裏,說道:殘巫前輩,從某個角度來說,你是我的嶽父,從你和我師父的交情來說,你是我前輩!昨天你殞命於此,我倍感傷心!今天,敬你三根煙,晚輩祈禱你一路走好!
“殘巫老哥,一路走好。”馮春生也拿出了三根煙,和我一樣,插在土裏麵,單膝跪地。
我們等煙燒完了,我走到了河邊,抓起了一塊小石子,在水上,打出了一連串的水漂。
馮春生則跟我說:水子——上路吧,斯人已逝,回不來了。
我對馮春生說:春哥——你知道嘛,這次白衣獠的人,殺了苗疆殘巫前輩……同時,似乎還毀了我的第三眼。
馮春生一聽,整個人一哆嗦,戰戰兢兢的說道:什麼?水子?你說你的第三眼,被那彭文給毀了?
我當時暈過去了,就是被彭文假扮的我母親,戳中了我的第三眼……當時我感覺第三眼都崩塌了似的。
昨天晚上,我感受了一晚上,也沒感受到我的第三眼!
馮春生猛地一拍大腿,說道:那白衣獠個王八蛋!水子,你真是可惜啊……這第三眼,得多大的緣分才能開得出來!而且你的第三眼,已經融合了三分之二了——隻差最後一個緣分,第三眼就成了天眼,這下子,竟然給戳瞎了?
“我說也不是戳瞎……就是感覺不到了。”我跟馮春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