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話題 4.
一位母親寫給世界的信
親愛的世界:
我的兒子今天開始上學。在一段時間內,他都會感到既陌生又新鮮。我希望你能對他溫和一點兒。
你知道,直到現在,他一直是家裏的小皇帝,一直是後院的主人。我一直在他身邊,為他料理傷口,給他感情上的慰藉。
可是現在——一切都將發生變化。
今天早晨,他將走下屋前的台階,揮揮手,踏上他偉大的冒險征途,途中也許會有戰爭、悲劇和傷痛。要在他必須生存的世界中生活,需要信念、愛心和勇氣。
所以,世界,我希望你握住他稚嫩的手,教他必須知道的一些事情。教他——如果可能的話,溫柔點兒。教他知道,世界上有一個惡棍,就有一個英雄;有一個奸詐的政客,就有一個富有奉獻精神的領袖;有一個敵人,就有一個朋友。教他感受書本的魅力。給他時間,去安靜地思索自然界中永恒的神秘:空中的小鳥,陽光下的蜜蜂,青山上的花朵。教他知道,失敗比欺騙要光榮得多。教他要堅信自己的思想,哪怕別人都予以否定。教他可把自己的體力和腦力以最高價出售,但絕對不要出賣自己的心靈和靈魂。教他對暴徒的嚎叫置若罔聞……並且在認為自己是對的時候站出來戰鬥。以溫柔的方式教導他,世界,但不要溺愛他,因為隻有烈火才能煉出真鋼。
這是個很高的要求,世界,請你盡力而為。他是一個多麼可愛的小夥子。媽媽,你究竟在哪裏
一絲燈光悄然滲過門縫,落到地板上。我聽見隔壁房間裏有些許動靜,於是開始熱切地企盼,希望這一次真的能見到母親或是父親。我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丫走到門邊,伸手夠到門把。刺眼的燈光霎時間傾瀉在我的房間裏,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麵前響起:“寶貝,快回去睡吧!”那不是母親的聲音,而是這棟房子裏的阿姨的。我認識她,卻從來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
有時候,房子裏也會有其他小朋友。白天我和他們一起玩兒,天一黑,他們就不見了蹤影,隻留給我一份深深的孤獨。媽媽究竟在哪裏?她為什麼不回家?
我經常含著眼淚睡去,朦朧中奢望著,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躺在母親的懷裏。然而,每一個清晨,等待我的依舊是一片孤寂。我惟有獨自起床,悶悶地走進廚房。一股頭發被燒焦的味道刺激著我的鼻子,這是阿姨在用一種加熱後有直發作用的發膠水整理頭發。廚房裏已經有了些人,隻是,我並不認識他們。我在自己的那張小椅子上坐下來,無聊地靠在小小的餐桌上。早餐是塗了果醬的烤麵包片和一杯咖啡。我習慣蘸著咖啡吃麵包。
我問一位阿姨:“媽媽什麼時候來接我?”
阿姨看著我,溫柔地笑了,“媽媽今天就會來的,寶貝。”阿姨的聲音是輕柔的。隻是,天很快就又黑了下來,我心底的那份恐懼隨著黑夜的降臨再次襲來。我不想一個人回到小小的房間。
阿姨伸出一隻手。她的皮膚是黑色的。那是一隻印滿操勞的手,摸上去油膩膩的。我被阿姨領回房間,被阿姨安頓著上了床。
我不要待在這裏!我躺在床上,怔怔地望著從門縫裏滲進來的那一絲燈光。“媽媽,你究竟在哪裏?”沒有人回答我。我感到害怕,怕自己會永遠在這棟房子裏待下去,怕媽媽再也不會露麵,怕自己從此再也回不了家。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床頭的鬧鍾指向淩晨五點四十五分。此時的我,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四歲的小男孩,而是一個四十五歲的成年人,身旁躺著我的妻子。我又做夢了。剛才的場景已經不止一次地出現在我的睡夢中,但我從來沒有向妻子講過這個夢,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講起過它。這個夢追隨了我四十年。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這一場夢竟然真切得讓我能夠感受到心頭的那一滴血。曾經經曆過的生活,留在我記憶當中的那些磨難、貧困、罪惡、絕望,經年累月的掙紮,以及看似不可思議的榮譽和悲劇,凡此種種,無不像是一場夢,過眼雲煙般的夢。然而,惟有這一場夢,四十年來始終縈繞著我,不肯離去。我能清晰地看見那個被遺忘的小男孩,那個被遺忘的兒子在苦苦地等待他的母親。那一幕,深深地藏在我的心底。那是我心底的一個黑洞。
我搞不懂,為何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我依舊擺脫不掉這場夢。我搖搖頭,試圖讓自己變得清醒。我走下床,進了洗手間。我想衝個澡或許會讓我感覺好些。
今天是2000年8月19日。再過幾個小時,我將與市長魯道夫·朱利安並肩站在紐約市政廳。朱利安市長將向全世界宣布,任命我出任紐約市第四十任警察局局長。
(伯納德·B·克裏克出生在貧民窟,幼年時被母親拋棄,成年之後由普通警察做起,進過特種部隊,管過監獄。在任紐約市警察局局長時協助市長魯道夫·朱利安處理了“9·11”恐怖事件,曾被布什總統提名為國土安全部長。最終,他成長為美國警界著名的鐵腕人物。)母愛
“僅次於人的聰明的動物,是狼,北方的狼。南方的狼是什麼樣,我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咱不瞎說,我隻知道北方的狼。”
一位老獵人,在大興安嶺蜂蜜般黏稠的篝火旁,對我說。獵人是個漸趨消亡的職業,他不再打獵,成了護林員。
我說:“不對。是大猩猩。大猩猩有表情,會使用簡單的工具,甚至能在互聯網上用特殊的語言與人交流。”
“我沒見過大猩猩,也不知道互聯網是什麼東西。我隻見過狼。沙漠和森林交界地方的狼,最聰明。那是我年輕的時候啦……”老獵人舒展胸膛,好像恢複了當年的神勇。
“狼帶著小狼過河,怎麼辦呢?要是隻有一隻小狼,它會把它叼在嘴裏。若有好幾隻,它不放心一隻隻帶過去,怕它在河裏遊的時候,留在岸邊的子女會出什麼事。於是狼就咬死一隻動物,把那動物的胃吹足了氣,再用牙齒牢牢緊住蒂處,讓它脹鼓鼓的好似一隻皮筏。它把所有的小狼背負在身上,借著那救生圈的浮力,全家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