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年,就在開幕式的前一天晚上,這30頭生猛的赤翼龍突然之間就病倒了,隻知道是一種極罕見的疫症,卻不知道如何對症用藥。
這倒黴事怎麼偏偏就出在他管轄的片區呢?!蘇晉陽心想自己平時也沒做什麼虧心事,怎麼這次在這個節骨眼上就中彩了呢?難道自己的官場生涯就到此為止?
幸好,他手下有個平時及其低調的小姑娘突然站出來說她之前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知道有一種草藥能迅速治好這種疫症。蘇晉陽對此將信將疑,在無奈與無計的雙重壓力下,他隻好放手一搏了,讓那個叫釋夜的小姑娘去把草藥找回來試試。
眼下天都快亮了,這孩子還是沒有消息,讓他越來越心急如焚。
忽然之間,天邊出現了一個小亮點,讓蘇晉陽的精神一下抖擻起來。
亮點以極快的速度朝營地飛來,漸漸地可以辨認出那是一頭渾身散發著耀眼光芒的螢蜻蜓,螢中帶碧,通體帶光,飛行得平穩而迅速,她的光太特別太耀眼了,給人一種刺破黑夜的勇敢與豪氣。
坐在她身上的女孩長衣飄飄,翻飛長裙在螢光之中已經辨認不出顏色,一種神聖的感覺籠罩著人們的視野,如沐晨曦,如浸金泉,如神降臨。
盡管平時蘇晉陽沒有注意過這個女孩——他的隊伍中有太多女孩子了,其中不乏美麗與智慧並重的“明星”,而釋夜並沒有奪目的美貌,工作表現也不突出——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因為他注意到釋夜的那一刻起,他就發現了這個女孩子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低調獨立,堅定冷靜。
她的表情總是淡淡的,仿佛一切感情已鐫刻入她微微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不會再改變;她的眼中帶著一種堅毅與勇敢,當別人對她產生質疑時,她總是沉默地用那種“當你親眼見過之後,你就會相信我是對的”的眼神無聲地回應。
現在她回來了,帶著一些人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帶著另一些人不安好心的懷疑。
當釋夜與同伴將連夜采回來的草藥熬製出來給30頭翼龍一一服下之後,30頭氣息懨懨的赤翼龍馬上沒有了口吐白沫的症狀,並且漸漸恢複體力。
眾人鬆了一口氣。辛苦了一夜,終於有了成果,蘇晉陽激動地給了釋夜一個深深的擁抱,差點沒有流下淚來,“謝謝你了,丫頭!”
“不客氣。”釋夜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她笑的時候,就像草原上拂曉盛開的野花,自然,朝氣蓬勃。
走出營地,進入旁邊的小樹林裏,黎明的第一道光透過晶瑩的天空絢麗奪目而來,疲憊不堪的釋夜望著樹林縫隙中簌簌落下的斷翅蜻蜓怔怔發呆。
為什麼有些生命是如此短暫,流光溢彩之後,剩下的隻是殘破的空殼?
無數細小的瑩光從斷翅蜻蜓的透明軀殼中飄逸而出,融進螢靈那已經變成淡淡的黃色的軀體裏,讓她近乎透明的軀殼上的瑩光變得更加迷離。
背後不遠處的一叢野薔薇後麵,隱隱藏著一個女人,她的眼神中帶著些許妒忌和些許不屑,看著釋夜旁邊的螢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