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的早晨。
這樣的天氣,對於一個要上班的人來說。
那簡直就是電,是光,是唯一的酷刑。
泥濘的路麵,隨時可能濺起水花的危險,晦濕的空氣,行色匆匆的人群,這幾個元素紛紛發揮著自己的潛力,構成了一幅多麼,多麼,多麼讓人想要賴床不起的圖景。
而香軟的被窩,轟足馬力運轉的WIFI,溫暖幹燥的室內,充滿誘惑的手機,這幾隻小妖精則各自使足了全身的力氣,扭著小腰哼著歌兒,賣著胸脯逗著樂,不斷地揮舞著散發著香風的手絹拋著媚眼兒嬌羞道。
來嘛大爺。
喬戴很遺憾,表示自己不會有機會做大爺了。
真是可悲,可歎。
她隻是動作利落,迅速洗漱完吃了兩片烤好的麵包,換上一件白色寬鬆襯衣,下身則配上一條膝蓋長度的藏藍色傘裙,平添幾分活力。
待她換了雙普藍色的平跟鞋,便提上顏色偏青色的小包,看了眼還未指到八點的時鍾,滿意地離開了家,徒留給小妖精們一個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背影。
當真是恢複了那個驕傲自信卻又將光芒內斂的喬戴。
不再彷徨躊躇,不再糾結痛苦,她已經想清楚了。
這一次是真的想清楚了。
易寰,她要,而景堯,嗬,她也要。
隻是麼,還不急於一時,對於想要的東西,她可從來,都是徐徐圖之的。
喬戴頗有深意地盯了一眼對麵自以為藏得很隱蔽的某個針孔攝像頭,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然後轉身不再停留,直直地向公司出發。
公司裏其實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需要她操心了。
一是她要布的暗棋已經全部完成了,隻待合適的時機即可引爆。二是BI網站的諸多事宜其實已經分發給下麵的人去做了。閔易暄本來就隻是負責提供大體方向,起個引導作用,現在一切都步入正軌,他隻需要定期檢查下麵人的工作完成情況即可,所以連帶著她身上的擔子也輕鬆了不少。
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喬戴就開始考慮一些她自己的事情了。沉思了兩秒後,她把手機鎖屏劃開,點開了通訊錄,翻到一個備注是顆豬頭的號碼,然後就撥了過去。
電話打通隻花了幾秒,那頭就有一個熱情洋溢的歡快嗓音響起。
“喬大王,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呀。”
說話男子的尾音還拽出一絲撒嬌的意味,喬戴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渾身顫抖了一下。
如果換作是往常,按她的性子指不定就給直接掛了,但今天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到底還是沒有把已經衝到嗓邊的嘲諷出口,隻是聲音又冷了幾度,回道。
“我問你,你當時和俞可表白,是怎麼做的。”
男子的嗓音一下子就變了,夾上了幾絲震驚幾絲惶恐。
“你你你你你想做什麼,你要表白了?”
男子說到後麵,自己都不太相信,聲音都變了個調,聽起來尖細得可笑。
喬戴卻沒有反駁,淡淡接道。
“你隻要告訴我你當時做了些什麼,準備了些什麼,過程具體如何,然後就可以掛上電話了。”
電話裏,蘇一怛沉默了許久,先是感慨了一番那位願意接手喬戴的勇士,然後才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說道。
“其實,其實我也沒準備什麼。我們就路過家餐廳,我就說我餓了。哈哈哈。然後,吃飯的時候我看她盯著我,我就,就,就問,額,問她說,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哈哈,就是這樣的。”
喬戴表情不變,但她身周的空氣卻愈發冷凝,幾乎要凝為實質。
哈哈他個大頭鬼啊!
果然,她就不該相信這貨能給到她什麼建議。深吸一口氣,喬戴想了想,到底還是打算把藏在心裏的問題問出口。
不問也沒辦法,她身邊的朋友就蘇一怛一個男的,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雖然這店又破又小隨時都可能倒。
“我問你,你覺得如果我直接把一個男生拐上床,會不會比告白要來得簡單得多。”
“什,什,什麼!”
蘇一怛聲音直接破音了,甩出一個極其古怪的轉音,音調大地喬戴不得不皺著眉把話筒拿得離耳朵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