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熱帶的房間裏,孔孟章和梅月耳的體溫不斷攀升,從溫帶迅速衝向副熱帶。
孔孟章熱得更快更猛,跨過副熱帶後,勇敢地向熱帶地區挺進。他像一頭饑餓的非洲雄獅,逮住了美豔的獵物後,正一嘴一嘴地向它索取著。
今天這頓美餐,孔孟章享用得比平常更狠了些。在狂野啃齧之際,他的腦海裏不時浮現敵人的麵容,浮現出另一頭猛獸的怒目和利牙。這使得他不僅狠勁享用,還想獨霸美食,不給對手一點一滴的搶占空間。
女人這時候就成了權柄,成了大丈夫爭奪的對象。一山不容二虎。他要雄霸天下,就得奮力廝殺。
光靠武力還不夠,還得仰仗權謀。敵方擁有的武器,你也得有,而且得略占上風,一招致勝。
在海水般一波波向前推動的運動中,他想到了仨柳化工廠,想到了郝束鹿妄圖製造突發事件並將責任推卸給政府,從而將孔孟章一把拉下馬來的陰謀詭計。明明是政府反對的事,黨委拍了板要政府去幹;政府幹了以後,黨委又暗使手腳,派人慫恿村民鬧事,一步步將事態鬧大,不惜使用暴力。好在孔孟章也非凡夫俗子,麵對郝束鹿的邪魔歪道,他以太極拳法接招。在弄清對方底細後,來個順水推舟,索性將禍害百姓的化工廠項目徹底取消,化解了即將發生的暴力事件,化解了仨柳百姓的苦難,也化解了自己的政治險境。
太極生兩儀,陰陽旋轉,郝束鹿四兩撥千斤的借力除人術由此落敗。
孔孟章的耳邊突然響起了掌聲和歡呼聲。那是仨柳人民的慶祝聲,是對他決定取消化工廠項目的慶祝,也是對他打敗政治對手郝束鹿的慶祝。
在這種歡快熱烈的氛圍裏,孔孟章雄風獵獵,在梅月耳身體上一陣威武昂揚,嘴裏嗷嗷大喊,喊得梅月耳骨頭都要化了,覺得身體裏到處都是泉眼,流淌著溫熱的液體。
“今天怎麼了?孟章,你玩瘋了?”梅月耳癡癡地喃道。
“瘋啦,這個世界都瘋啦,我也瘋啦!”孔孟章還是孔武有力,像個辛勤的農夫,在自家地裏賣力地勞動。
“你究竟怎麼啦?是在為誰瘋?”梅月耳似乎看出他有些不對勁。以前玩過那麼多次,還從來沒有過今天的狠勁。
“為誰?還不是為你?”孔孟章怕讓她誤解,壞了好事,便把思想集中到下麵的這具身體上來。“我正在為你瘋呢,為了你的拋物線。”
說這話時,孔孟章索性把雙手伸到下麵,把她肥碩的臀部半托起來,浮在半空中,用力廝搏。
“瞧你這貪婪的樣兒!”梅月耳眯著眼,甜甜地嬌笑著。
“噢,我的拋物線!”孔孟章咬牙切齒地喊道。“噢,我的寶貝!”
隨著他陣陣“噢噢”聲,床在震動,在搖晃,像是就要塌掉一樣。
“你真的這麼喜歡我的拋物線?”梅月耳明知故問,問得還是那麼甜。
“是的,我就喜歡你的拋物線!”孔孟章肯定了一聲,然後擊了那兒一掌。
因為姿勢的關係,這一掌擊得不夠有力,也不太順手。孔孟章突然有了主意,道:“起來吧,我們換個位置,到客廳去!”
客廳並不大,但有一套沙發,非常精致。
孔孟章將梅月耳連拽帶拖地推到了沙發旁邊。梅月耳光著腳站在地上,正想爬到沙發上去,孔孟章道:“別上去,就站著。”
說完,就把梅月耳的臀部往後一拉,把她上半身往沙發上一推。
梅月耳雙手扶著沙發的扶手,像一匹母馬似地彎腰站立。
突然,孔孟章刀槍殺入,梅月耳雙腳一晃。剛剛穩住身子,梅月耳發覺孔孟章動作更加威猛,殺聲陣陣,讓她步行在泥濘的道路上,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可倒下去也不太容易。她以母馬的姿勢,被人騎著夾著。這古怪的姿勢,讓她不知所已。但是,隨著孔孟章一陣陣的搏殺,使她很快忘記自己的姿勢,沉浸在血與火的滾湧之中。
孔孟章在噴血。孔孟章在噴火。
搏擊與廝殺中,他又想到了政治對手,又想到了郝束鹿的陰險毒辣。
他終於把仨柳事件擺平了,把郝束鹿擊敗了。
郝束鹿不會服輸。他再敢玩招,照樣把他擊敗。永遠把他擊敗。
孔孟章雙手抓住肥臀,一邊搏擊一邊喊:“姓郝的!你個畜牲!”
梅月耳身子動了動,孔孟章又把她按妥貼了,繼續喊:“姓郝的,你再敢跟我玩,我操死你!操你姓郝的!”
梅月耳終於聽出不對勁了,把頭轉過來看他。孔孟章把手伸過去,一把按住她的脖子,像按住母馬母狗的脖子一樣。見對方不動了,然後雙手往肥臀上左擊右拍,一陣劈劈啪啪之後,梅月耳的臀部由白轉紅,沙發上的臉也漲紅,可又不敢轉動,怕他再用手按脖子,隻好伏在沙發上喊道:“啊喲!我的天!啊喲!我的媽!”
“殺殺殺!”孔孟章更快活,更興奮了,不停地搖擺著身體,不停地大喊:“姓郝的,殺殺殺!姓郝的,操操操!”
孔孟章血脈噴湧,真正感受到了政治鬥爭的激烈與威猛。
一個政治家,不僅要狠命地幹工作,狠命地幹女人,還要狠命地幹掉敵人!
不知道幹了多久,喊了多久,孔孟章興奮到了極點,終於給了敵人最後一刺刀。
敵人倒下去了。
他自己也軟了下去。
梅月耳把他扶起來。兩人都軟軟地躺在沙發上。
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正在樓下修日光燈。剛才日光燈還亮的,不知怎麼一個勁地晃動,忽然黑下去了。男子站在凳子上,手握啟輝器,轉了轉,日光燈亮了。剛要把凳子搬走,燈又黑了。他很生氣。這時,他發現日光燈在晃動,整個樓板都在震動。
怎麼回事?樓上是堆雜物的,老婆從來不讓他上去。他沒別的本事,隻是聽話。
今天,他的本事得改一改,不能再聽話了。
躡手躡腳來到樓上,趴在窗戶邊看去,突然看到兩個人光著身子,伏在沙發一側猛烈運動著,還不停地大喊大叫。
當兩人倒在沙發上時,他看清了他們的麵容。
心裏一慌,跌倒在地。他以為裏麵的人聽到了,連滾帶爬就跑。
可是,裏麵的人仍然沉浸在醉生夢死之中,根本沒聽到外麵有動靜,更懶得追出來。
這是一個溫順的男子。他愛老婆,他不想捉奸,不想讓老婆難堪。但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畢竟,老婆對不起他,不該把他的這一畝三分地送給別人去耕。
那天晚上,梅月耳睡得像頭死豬。她不知道,躺在一旁的丈夫,整夜失眠,輾轉反側。當黎明的天光穿透窗簾闖入房間時,梅月耳吃力地睜開眼睛,發現丈夫正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古怪眼神,死死地盯著她。
“唉,又得起床了,真累啊!”梅月耳未加細想,閉上眼睛喊。
“是啊,我知道你很累。”丈夫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可我不知道你會這麼累。白天累,晚上累,你可真夠累的。”
“今天怎麼啦?”梅月耳奇怪道。“你個死鬼,可從來沒有這麼體諒過我啊?”
“我體諒你?哈哈!”丈夫突然異樣地笑道。“誰來體諒我啊?你是身體累,我是腦子累,心累啊!”
“再胡說!”梅月耳搞不明白他究竟想說什麼,而且也不想知道。她用腳輕輕地踢了他一下,道:“再胡說就一腳把你踹到地上去。”
“不要臉的女人啊!”一個蒼涼的聲音歎道。“做了不要臉的事,還有臉大聲說話,繼續耀武揚威,你真是欺人太甚啊!”
“不要臉?我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梅月耳狐疑道。
丈夫搖頭晃腦,不再吭聲,一副痛苦的表情。
梅月耳又問了幾次,可是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像是自己在問自己。
看來,昨天和孔孟章的事,可能被他知道了。那麼,究竟是怎麼知道的?是他親眼所見?還是別的人告訴他的?
想到這裏,渾身一熱,腦門上濕濕地透出幾粒汗來。
“你別聽信別人的謠傳。”梅月耳希望他是道聽途說的。“你說,我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最清楚!”
還不等梅月耳再問,丈夫突然下床離去。待她穿好衣服出來,丈夫已經出門,不知去了哪裏。
一整天,都沒見丈夫的影子。守在飯店裏的梅月耳,心裏恍恍忽忽地,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在房間裏焦急地來回踱步。孔孟章不知緣故,老是打電話來和梅月耳扯閑,還要她趕緊上樓溫習“功課”。梅月耳哪還有這份閑心?她找了個借口,斷然回絕,搞得孔孟章心裏很不是滋味。
等丈夫回來時,梅月耳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看了看表,都快十二點了。丈夫鑽進被窩,留給她一個冰涼的背脊。梅月耳知道他心裏有氣,心想:能夠回來就好,慢慢地,總會好起來的。
此後,丈夫每天都在外麵混,半夜才回家睡覺。梅月耳問一句,他答一句,就這樣,兩人也算開始說話,梅月耳很滿意這種進程,覺得心口的傷疤,也隻能靠時間來治愈。
中斷了幾天“功課”,孔孟章養精蓄銳,早已把自己從一頭綿羊養成了惡狼。他在樓上的房間裏不停地給梅月耳打電話,梅月耳理解他的那份苦衷,估算了一下丈夫回來的時間,便抽空上去慰勞孔孟章。
幾個回合下來,孔孟章一泄再泄,終於被梅月耳打回原形,又從惡狼變回了綿羊。
能夠一屁股搞定霍家灣市的大市長,這種結果不僅讓梅月耳滿意,甚至還讓她驕傲,覺得自己的本事委實不小。
說來也怪,不遲不早,梅月耳剛鑽進被窩,丈夫就回來了。而且今天的臉色有些不對,一上床,便將一隻手伸將過來,停在那一畝三分地上。
梅月耳以為他想要,剛想讓他要,抬頭卻見他並沒有那意思,像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完了。一定又被他發覺了。梅月耳頭皮一麻,等待著他發話,甚至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比如這隻手一發狠勁,壞了她的一身資本。
丈夫遲遲不開口,梅月耳開始哭喪著臉,身子已經微微發顫。
正要哭出來,卻聽丈夫道:“我想問你,要點錢。”
“要錢?”梅月耳睜開眼睛,盯著對方道:“要多少?”
“不多,就五萬。”丈夫平靜地道。
“五萬?你要五萬幹什麼?”梅月耳問。
“不幹什麼,出去玩玩。”丈夫轉過臉去,回答道。“這幾天在外麵和朋友賭錢,輸了不少。我要這筆錢,還給人家。”
“你輸了這麼多?”梅月耳剛想責罵,忽然又改口道:“老公,你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裏呆著,幫我料理料理酒店的事,就算不能幫我賺錢,也不至於輸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