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國帝都
萬鶴樓是帝都最負盛名的樂坊,每天都有許多文人墨客、附庸風雅之人留連此地,或舞文弄墨或吟詩作畫,整個樓內隨處可聞名伶精湛的歌藝合著飄飄仙樂,另人好不愜意。
良玉一身男裝打扮,手執玉扇,儼然一位翩翩美少年。初一踏入萬鶴樓,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位公子好生麵善,可是頭次來此地?”花滿堂上前招呼良玉,隻見眼前人俊俏非凡,又有著世家子弟的貴氣,心想自己在帝都經營萬鶴樓數十載,何曾見過此等人物。
“確是頭一遭,小生久聞素問姑娘琴藝超群,特地來一飽耳福的。”秦素問是當今樂壇紅極一時的歌姬,卻也琴藝超群,良玉早先就聽師傅淮揚子也稱讚過這位素問姑娘,確實琴藝了得,這次乘著父親帶著妹妹去了馳州,終於有機會來見識一下了。
“可惜了,公子來得不巧,今天素問已經有客了,那位爺出手闊綽,包下了秦姑娘一天的場。”花滿堂眼見到手的生意要飛了,“可要安排其他姑娘,我們萬鶴樓的姑娘個個可都是國色天香,人間極品的。”
哦,看來真是沒有緣分,良玉剛想拒絕,忽聽門外一陣喧嘩。
原來是一衣衫襤褸的老翁要將女兒賣到萬鶴樓做歌姬。小姑娘淚流滿麵,哭著喊著拽著老翁的衣角,此刻正和管事僵持在門口。
“爹爹也不想啊,這幾年半畝地裏產的糧食都叫鄉裏給繳了去,你娘也活活餓死了,原本是想帶你來投奔你叔叔的,誰知舊宅早就給賣了,現在咱連回去的盤纏也用盡了,莫怪爹狠心啊。”老翁也是泣不成聲。
良玉見此情此景也不禁動容,看著一旁的花滿堂,“老板娘,這個女孩子我贖了,你讓他們走吧。”轉身對著湘兒使了下眼色,湘兒立刻拿出了五十兩白銀放在了花滿堂的麵前。“這麼小的女孩子,二、三十兩本就足夠,其中十兩給他們父女作為回去的盤纏吧。”
花滿堂一看到雪花花的白銀自是合不攏嘴,當即過去按良玉的話分赴了管事。
“小--,公子,是不是給的太多了,你看老板娘一副財迷心竅的樣子。”湘兒在一旁納悶。
“湘兒。如今局勢,多少百姓生活無以為繼,區區五十兩怎能救他們於水火呢。”良玉想起近月來,父親每次下朝總是長籲短歎當今皇帝昏庸無德,致使國家動亂泗起,良玉隻能感歎自己一屆女流,無法替父親分擔憂國憂民之心,今天看到這對落魄父女,倒又勾起了自己的鬱結了,不禁隨著父女倆人離去的方向望去,突然覺得周遭的琴音笑聲一下子刺耳起來。
“這位公子,素問姑娘聽說有人遠道而來,正在摘星閣恭候大駕。”
良玉轉身看去,說話的想必是秦素問的侍女。雖然納悶為何花滿樓先前還說她今天不能見客,眼下卻又派人來請,不過轉眼已被好奇心所取代,自己來此不正是要見識一下師傅口中稱讚不已的紅顏絕色。
一路上雕欄銀鉤,山水如畫,竟是一副人間仙境。此時已近黃昏,侍從們執起燈籠在兩旁引路,終於來到了摘星閣,此閣乃是建在湖水中央,由一座白玉橋與湖岸相連。
“公子,您的書童請留在岸上,素問姑娘隻說是要見您。”說話的是素問的侍女。
“公子,”湘兒一臉著急。
“沒關係,湘兒,你就在此等候,既是主人的意思,應當照辦。”
離開湘兒,左右開道的侍從也留在原地。隻有先前的侍女引著良玉經過玉橋走到了閣樓門口,然後也站裏一旁,不再前行,“公子請進。”